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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將士被燕語這麼一罵,先是懵了一下,一聽是尚書家的姑娘,額上開始冒著冷汗。
本以為只是尋常人家,且他們沒看清裡面的人,也不知是男是女,只遵循著上頭的意思對進興道坊的來往行人盤查,尤其是男子。
卻不想這回闖了禍事。
他們可不是什麼得了天子詔令才盤查的,何況對上的是盛京貴女,若是一狀告到了上頭,他們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心驚肉跳地,幾個將士立即上前賠禮道:「對不住對不住,不知是尚書千金車駕,此番失禮了,還望姑娘寬宥,莫要同小人計較。」
若是個尋常人家的姑娘,他們還敢仗著軍爺的身份嚇唬一下,但眼前可不是什麼普通布衣百姓,他們哪敢造次。
燕語瞧著幾個將士服帖,這才息了火氣,冷哼一聲回到了車裡。
「姑娘我表現的怎麼樣?」
一回來,燕語就滿臉驕傲地討夸,寧姝笑呵呵道:「甚好。」
就連一旁坐著的青年都笑出了聲。
寧家馬車順順噹噹進了興道坊,馬不停蹄地朝著英國公府去。
國公府內,秦琅正赤著兩條胳膊在練武場揮汗如雨,老遠瞧見戟安奔過來,他手中長槍舞得虎虎生風,在這樣本就寒氣刺骨的冬日,那槍上的風愈發凌厲了。
秦琅並沒有收槍,還是專心致志地舞著,直到戟安氣喘吁吁地說了那樣一句話。
「二郎別練了,寧姑娘來了!」
有這一句話,秦琅還練什麼,當即將武器一扔,就往門口跑了。
自從那日捉迷藏過後,寧姝已經好些時日沒用理他了,就算是他去翻寧家的東牆,把窗子敲爛了,秦琅也瞧不見半個人影,他早就快瘋了,奈何人就是不理,他當真是沒辦法。
如今一聽這人破天荒地來了家裡,秦琅是又驚又喜,什麼也顧不得了,撒腿就跑,生怕去晚了人被他那幾個好妹妹搶走。
戟安在後面追著追著就趕不上了,只能扶著腰喘氣。
然而,當秦琅興沖沖地跑到門口,看到的卻是少女對著身邊粗布短褐的男子笑意盈盈,那分明不是對一般僕從的。
甚至還讓人給那男子提木桶。
都是僕從了,提個桶就累著了,嬌氣!
唬著個臉,秦琅隔著老遠就不高興了。
「我當寧大姑娘永遠不來我家了呢。」
隔著老遠,那股酸氣就飄到了寧姝跟前,久久揮之不去。
抬頭,看見少年還穿著玄色的武服,擺著一副陰陽怪氣的嘴臉就出來了。
寧姝氣笑了,也就將那日的事先行拋到了腦後,張口就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明明自己沒惹著他,一上來就這般,寧姝以前不會慣著他,現在更不會。
秦琅眼一瞪,言語頗有幾分胡攪蠻纏道:「生氣的態度……」
「這人是誰,你為何對他那般?」
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一副小肚雞腸的做派。
身側的青年忍不住低笑出聲,讓寧姝更窘,也讓秦琅更氣了。
就在寧姝發覺他又要發癲時,忙不迭開口制止了他。
「夠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到底是誰,別誰的醋都亂吃!」
被罵了,秦琅先是一愣,但後面的話接上來,秦琅便下意識去看了。
青年也恰到好處地抬起臉,兩兩相對,只是一瞬間,秦琅滿臉憤憤便如水霧退散一般,徹底消失不見。
不多時,英國公府急遣人出府,將在外尋太子的國公爺叫了回來。
寧姝作為將太子帶過來的人,自然也留在了國公府,看著一身粗布短褐的青年拿下斗笠,露出了親蠶禮那日寧姝在景寧帝身側見到的面孔。
正是先前墜入懸崖生死不知的太子元弘。
此刻,濯英院主屋內,下人皆已遣散,只剩下知情人。
長公主、快馬加鞭回來的國公爺、秦家雙生子,外帶寧姝這個局內人。
「弘兒,快說說你是怎麼個情況……」
長公主還是個豆蔻少女時,便時常帶著自己這個小侄兒玩鬧,關係向來親近,得知太子墜崖後,也是擔驚受怕一場,如今見人全乎著回來了,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
不只是為社稷的高興,更有姑侄情誼的高興。
元弘安撫了姑母幾句,才將自己這段時日的遭遇娓娓道來。
如秦進所料,墜崖後的太子落入了豐水中,不識水性的他本以為自己要死的,卻在水中抓住了一截腐木,順著豐水往下游飄了。
飄了一夜,精疲力竭之時,有一對打漁的祖孫發現了在水中快要力竭的他,動了善心將人救了起來。
索性太子人沒磕到哪,只是深秋的時節,人在水裡泡了一夜,起了一場高燒,還是那對祖孫給費心治好的。
然發現豐水兩岸總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在排查,元弘始終不敢暴露自己,也就在那對打漁的祖孫家躲藏了一陣。
那對祖孫也是心善,信了他胡編亂造的可憐身份,還助他進了內城。
「這回也是多虧了碰上寧家妹妹,我才能進了興道坊……」
三兩句將寧姝助他的事說了明白,太子再次想要道謝,寧姝阻止道:「殿下可千萬別這麼說,我也是十分盼著你這位儲君能回來的,要不然便是一樁禍國之事,我也會跟著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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