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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院裡,有著閒情逸緻的寧姝讓人搭了個鞦韆架,無事了便坐在上面盪一會。
又是一個午後,寧姝午睡完,散著髮髻,整個人慵慵懶懶地,端了些小食就坐上了鞦韆,思緒開始放空……
啪嗒
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落在寧姝腳邊,發出細微的聲響。
寧姝先是一愣,但很快意識到了什麼,扭頭往牆頭去看。
果然,柿子樹的枝椏後,許久不見的秦琅正坐在牆頭,面容雖倦,但看見寧姝的那一刻,他眼中熠熠生輝。
鞦韆搖晃的節奏慢了下來,寧姝神色很淡,讓秦琅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唯一可以判斷她不似以前那般排斥了。
他心裡覺得驚奇,同時也在竊喜。
秦琅仿佛看到了希望,陰霾了多日的心情也敞亮起來。
「多日不見,你可還好?」
秦琅拘謹地同寧姝打著招呼,仿佛是那種剛定了親事許久不見的戀人。
自從山洞那夜後,寧姝覺得自己越來越愛胡思亂想,不覺羞愧萬分。
「我有什麼不好的,我好得很……」
寧姝藏住這一絲怪異,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
如意院裡的僕人本也不多,忙完了活計都不在,鶯聲和燕語也因為主子午睡不在身側,寧姝倒也不怕有人看見秦琅在牆頭。
再者,就算有人來了,秦琅還是可以火速跳出去的。
雖然有些無情,但這是最好的法子了。
鞦韆旁有一方小几,上面擺著晾好的柿干和脆柿,供寧姝解饞。
寧姝來了興趣,拿起一個脆柿咬了起來,慢悠悠地吃著。
秦琅打完了招呼,不知道做什麼,有些訕訕地,看見寧姝津津有味地吃著脆柿,靈機一動。
「你吃的什麼,能給我一個嗎?」
秦琅並不是個嘴饞的,說這話也不過是能同寧姝搭上些話。
雖然方式很拙劣,但是這法子秦琅覺得很是管用,因為寧姝理他了。
「這是脆柿,西南那幾個州縣愛做的小食,盛京這邊怕是少見……」
「若是想吃,就自己下來拿,我可懶得過去。」
聽這話音,秦琅眸光大亮,忙順著柿子樹下來了,輕手輕腳地跑到鞦韆旁,像是做賊一般。
這是一個好兆頭,秦琅焉能不高興。
從果盤裡摸了一個,咔嚓咔嚓地就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看著神色嫻靜的少女。
秦琅感覺到了,自從山洞那夜過後,寧姝就古怪了許多,同以往不大一樣。
秦琅喜歡這種不一樣,讓他看到了若有若無的希望。
「他最近沒有來擾你吧?」
秦琅吃完一個脆柿,又動作自然地拿起了下一個,寧姝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柿子已經被咬了一口,無力回天。
寧姝隨他去了。
對於秦琅口中的他,寧姝知道是誰,提到他,寧姝難免厭煩,沉著臉色道:「倒是未曾,但就怕以後……」
聽到這話,秦琅嘴裡的脆柿也不甜了,沉默了幾息道:「別擔心,我一定不讓那混帳禍害你。」
話雖說得擲地有聲,但兩人都知道前路難辨,心中難免有陰雲。
當今太子雖不是什麼經天緯地之才,但稱得上一句賢德寬仁,是當今陛下一直屬意的繼承人,也是百姓心中仁德的未來天子。
有太子在,儲君的位置便穩如磐石,任何人都無法撼動。
可如今,太子生死未明,甚至很可能喪命,一國儲君的位置不能空缺。
景寧帝子嗣不算豐厚,也就兩女四子,二皇子元弦雙腿不良於行,是以不能為儲君,四皇子僅有八歲,年紀尚小。
若太子當真殞命,這皇家翻個底朝天,也就只有元弛能即位了。
他是個皇子自然不能奈何寧家如何,但若是他成了儲君,乃至日後的新帝,事情就不好說了。
正是這等嚴峻現實,兩人眉頭緊鎖。
先不說寧姝不喜歡元弛,就算是喜歡,難道她能讓人家休了掌管皇城禁軍的王將軍千金,轉頭來迎她為正妃嗎?
這顯然不可能,賀蘭貴妃不會允許兒子干出這等蠢事,元弛定然也不會自毀其路,而最後,待賀蘭貴妃母子掌握了權柄,寧姝極有可能淪為側妃妾室之流。
她絕不會接受!
「看來得早早成婚了……」
氣憤之下,寧姝兀自嘀咕了一聲。
那聲音雖不大,但秦琅就站在旁邊,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顯然是急了,但又不知道做些什麼,看著就亂七八糟的。
甚至都沒拿穩手裡的柿子,柿子咕嚕咕嚕滾在了地上,那動靜引起了寧姝的注意,她看了看地上的柿子,又看了看急得臉色發紅的秦琅,發出了個洞悉一切的輕笑。
許是看懂了寧姝的笑,秦琅窘迫極了,甚至想去將地上的髒柿子撿起來用於掩飾尷尬。
眼見少年身影就要從她跟前飄過,寧姝沒有避嫌,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袍,笑語道:「都髒了還撿它作甚,放著吧。」
胳膊上像是有千斤重,讓秦琅掙脫不開,也不想掙脫。
「陛下的病如何了?」
這也是寧姝十分關心的問題,若陛下一直臥床不起,那情形可就不太好了。
沒了君主主持朝政,勢必要選一位監國者,而這個監國者,勢必是從皇子中選的,二皇子和四皇子幾乎沒什麼可能,最後不出意外會落在三皇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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