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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婆子們見寧姝睡著了,都自覺摒住了呼吸撤了出去,給了主子一個安靜愜意的環境。
陽光正好,風也恰到好處,一切都是那麼貼合心意。
忽地,一陣風襲來,滿樹海棠搖曳,無數零落花瓣被風搖下,落滿了樹下酣睡的姑娘滿身,就連那張芙蓉面上都綴著幾片粉意,真應了那句海棠春睡。
秦家姑娘們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副美人春睡圖。
本來還嘰嘰喳喳的一群姑娘頓時就安靜了,不僅是為了不吵醒酣睡的美人,也有被樹下人容貌所懾的緣故。
「是不是極俊?」
秦琳壓低了嗓音,看著一眾失神的妹妹,笑吟吟道。
「極俊極俊,琳姐姐果真沒騙人!」
一群女孩子中,一個穿著石榴紅半臂、松花色羅裙的姑娘也壓著嗓子快意回道。
許是也知道自己嗓門不小,她將嗓門壓了好幾個調,眉眼飛揚著。
她張了一張極其討喜的圓臉,因為年紀小些,面上還留著些嬰兒肥,肥嘟嘟的臉頰肉光是看著就想讓人上手捏一捏。
此刻,她身畔的姐姐正按著她,生怕這猴出去將人給撲醒了。
然姐妹幾個足夠小心,那海棠花卻是肆無忌憚。
只見一片輕飄飄的粉意隨著微風落下,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直撞在了少女脆弱又美麗的鴉青色長睫上,將那蝶翼砸得一陣顫動,慢慢張開來……
被海棠花瓣砸醒,寧姝腦袋有些發懵,睜開一雙迷濛的水杏眼,抬眸就看見了那一群摒聲凝氣的姑娘,寧姝當即毯子一掀,一臉喜色地朝著那一群鶯鶯燕燕喚道:「既來了還不過來,是想著讓我將你們都攙過來嗎?」
都是秦家姐姐帶過來的姐姐妹妹,寧姝也不見外,揚著嗓子便打趣了起來,只她聲音天生帶著幾分綿軟嬌俏,就算扯起嗓子,話語也是清脆如鶯啼,分外動人。
一聽這話,姐妹幾個哪還能忍住,尤其那個圓臉的可愛姑娘,連自家姐姐也沒按住,嗖地一下就奔過來了。
其餘姑娘一看人醒了,也就不收著了,皆嬉笑地走過來,仔細打量著這個三房新來的姐妹。
瓜子臉仿佛只有巴掌大小,柳眉彎彎似含著一攏江南煙雨,膚色白皙,像被冰雪浸染過,一雙丹唇艷若塗脂……
濃密墨黑的發因為睡覺被綰成了松松的髻,剩下的發便隨意地垂在了兩肩,為其增添幾分慵懶與嬌媚。
「我聽琳姐姐說了,姐姐叫寧姝,我是四房的,我叫秦珂,在家行六,這是我三姐,秦玥,也是四房的,二姐便不用介紹了,昨晚上寧姐姐見過的,還有這是我四姐秦珠,五姐秦瓔……」
名叫秦珂的小姑娘熱絡地將周圍都挨著介紹了一遍,那歡快的模樣,讓寧姝都被感染了。
上手捏了捏秦珂嬰兒肥的小臉,寧姝笑著與秦家姐妹見禮。
二姑娘秦琳溫婉有才氣,三姑娘秦玥端莊秀麗,性子正好與妹妹反過來,四姑娘秦珠愛笑直爽,五姑娘秦瓔柔婉嬌媚,是個動不動會臉紅的羞澀性子。
剩下這個秦珂便更不用說了,野馬一樣歡脫的性子,直鬧得姐妹幾個咯咯笑。
女孩子家熟悉起來很是容易,幾句話一聊,比如胭脂水粉、衣裳頭面、好吃好玩的,便漸漸熟悉了起來,就連最溫柔羞澀的五姑娘秦瓔都時不時搭上幾句話了。
「遠遠看著妹妹,以為是個江南來的軟和姑娘,沒想到卻是個如我一般的潑皮性子,我這回可算是找著姐妹了……」
秦珠抱著寧姝的胳膊,笑聲爽快極了,話語更是惹得眾人發笑。
寧姝聽秦珠這番打趣,也笑了,攏了攏散亂的頭髮說笑著。
「不怕姐妹們知道,就因著我這副模樣,在揚州沒少讓那些輕浮浪子以為我是那等柔弱好欺負的,後來被我叫人打了才知我的厲害!」
寧姝絲毫不見外地說著自己的過往趣事,讓氣氛更加融洽熱絡。
交到了新朋友,總是稀罕地緊,寧姝將人都引進了屋子,鶯聲和燕語極有眼色地將茶水和糕餅果子都端了上來,還將從揚州帶來的特色糖瓜子也拿了上來。
寧姝同她們說著揚州風致,秦家姑娘同她說著秦府的趣事,兩邊你來我往,竟也玩到了日頭西沉,薄暮冥冥。
寧氏尋來時,瞧見一屋子姑娘聊得火熱,失笑道:「我說呢,原來都扎在姝兒這裡了,正好,老夫人傳飯了,都收拾收拾,往延壽堂去吧!」
寧姝才和秦家姑娘們恍然察覺到天色已晚,到了用飯的時候。
簡單梳洗過後,寧姝同秦家姐妹往延壽堂去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珠簾之後,秦老夫人開懷暢快的大笑聲,夾雜著年輕公子們喜俏奉承的話。
守在門外的丫頭一看主子們來了,連忙掀起簾櫳,讓她們進去。
珠簾脆響,一群鶯鶯燕燕涌到秦老夫人跟前,迅速占領了本來正嘴甜說著討好話語的公子們的地兒,將他們遠遠擠開來,搖頭嘆息。
尤其是秦珂這個被秦老夫人嬌寵出來的,一腦袋就扎進了祖母懷裡,笑得花枝亂顫。
寧姝在秦家也多少聽了一耳朵,秦家四房,唯有長房和四房是老夫人親生的,二房與三房皆是庶出,但姑父因為早早沒了母親,便被嫡母秦老夫人養著,雖不是親生,也算是親手養大的,比二房又多了一絲情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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