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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進去,果然瞧見床上躺著他家公子,正無知無覺地睡著,一看便很沉。
「二郎,醒醒,該用午膳了……」
戟安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床邊喊了兩聲。
然始終沒有回應,戟安也覺得不對了,伸手推了推床上的秦琅。
還是沒動靜,戟安心臟猛墜了下去,將人翻過來看。
少年臉色蒼白,偏生臉頰又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光是瞧著,戟安都覺得一定很燙。
將手伸過去探了探額頭,觸到的是不出意料是火一般灼燙的溫度,戟安臉色大變,對著外頭喊了一句:「二公子起了高熱,快請大夫來!」
……
秦琅起了高熱,昏迷不醒的消息,寧姝是晚間才聽說的,還是到姑母那聽到的。
天氣熱,姑母下廚做了槐葉冷淘,清涼爽口,正是解暑的美味,加上姑母手藝極好,寧姝又怎會錯過,晚飯前就守在姑母那了。
表弟秦琦正是啟蒙的時候,寧姝閒著沒事還教他認了不少字。
聽姑母說秦琅是因為被毒蟲咬傷而起了高熱昏迷不醒時,寧姝怔了怔,嘴裡的美味都失去了些意趣。
「姑母,是什麼毒蟲啊?」
寧姝忍不住問道,心裡有些忐忑。
「下午你午睡時,我去過一趟,聽說是蜱蟲,二郎現在高燒不退,瞧著真受罪。」
「蜱蟲嗎?那可真不妙呢……」
寧姝嘀咕了一句,心裡發沉。
在揚州家裡時,寧姝也見過不少被蜱蟲咬的情況,高熱、腹痛、噁心、嘔吐,看起來尤其折磨人。
而且最可怕的,這是一種能奪走人性命的病。
沒錢治病的窮苦人家,或者是老弱病殘還有年紀幼小的孩童,身子骨弱,大概率會被蜱蟲奪了性命,造成一個個悲劇。
再度憶起端午那日,秦琅跳上樹給她撈風箏,下來撓脖子的情狀,寧姝越想越覺得這事跟她有關係,不由得喪著臉。
「怎麼了姝兒,怎麼耷拉著臉,是哪裡不舒服嗎?」
看到侄女臉色不好,寧氏關心地問了一句。
寧姝覺得這是個應該要提前交代的事情,遂坦言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末了添上一句:「姑母,你說是不是我害了他呀?我也沒有要他去給我撈風箏,是他自己非要上去的……」
後面那句,寧姝聲音越發地低,寧氏聽了,也沉了心神,但見侄女那懊惱的模樣,出言安慰道:「莫憂,也許不是那棵老槐樹上的蜱蟲,是二郎到別處玩染上的,況且二郎不是別的公子哥,身子強健,應當……應當不會有事的。」
「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們去濯英院看看,跟長公主說說,求個坦然,如何?」
寧姝也是這樣想,點了點頭應下了。
這一夜,寧姝又是輾轉反側,就像要捉大青蟲那個前夜一般。
以至於第二天,寧姝跟著姑母去濯英院的時候,氣色都差了不少。
長平長公主想必也是為秦琅的病操了一夜的心,見她們時,眼底也帶著青黑,正被國公爺勸著去休息。
聽了姑侄二人的自白,長公主和國公爺都是沉吟了幾息。
「姝兒多慮了,這種事情自不會怪到你頭上,二郎性情本就頑皮,興許是自己不知在哪瘋玩被蜱蟲咬了,就算是真在那棵槐樹上被咬的,那也是他倒霉,我倒還欣慰他知道給你撈個風箏呢。」
國公爺更是態度分明,讓寧姝不要多想。
就這樣,姑侄二人被寬了心思回到了棠梨院。
但經此一趟,姑侄二人知道濯英院那邊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因為秦琅的高熱還沒有退去,還在昏睡當中。
寧姝本打算生辰將秦家姐妹都請來慶賀的心思也暫時被擱置到了一邊。
主人家正生著病,大概率很可能還是因為自己,寧姝又怎麼好意思大張旗鼓低慶賀。
她想好了,若是她生辰那日秦琅還是形勢嚴峻,她便依姑母的意思,同姑母在棠梨院自己過算了,反正有姑母在,還有表弟表妹,也挺的。
因為秦琅這一病,濯英院差點翻了天,甚至連宮裡的太醫都請來了,研究了一宿,才堪堪將燒退了下來,人也是睡到了中午才醒。
為了關注到主子何時醒,戟安就睡在床邊,剛打了個哈欠,就聽到有人喊要喝水,戟安渾身打了個激靈,朝著床上看去。
只見一向英姿勃發的主子此刻正蒼白著一張臉,眼眸半張著看著自己,眉心微蹙。
「哎哎哎,馬上來!」
先是到門外喊了一嗓子公子醒了,然後又跑回來倒了杯溫水,體貼地端給秦琅。
想著主子剛退熱,許是會拿不穩杯子,戟安就想餵水,但被秦琅一臉嫌惡地拒絕了。
「我還不至於拿不起杯子,又不是手斷了。」
喝完水,秦琅剛想說什麼,就看見一堆人沖了進來,有祖母、母親、父親還有大哥,都是鬆了口氣的模樣。
戟安趕緊識趣地讓開地兒,讓老祖母和長公主坐著。
兩個女人左一句右一句地問著,秦琅本就有些精神不濟,這下更虛了。
「奶奶,娘,我真的沒事了,你看我都醒了,你們且安心吧,我再睡一覺就好了。」
長平長公主一想也是,孩子剛大病一場醒來,確實應該讓孩子好好養養精神,於是同婆婆秦老夫人對視一眼道:「我們回去吧,母親,讓二郎好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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