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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秦琅,你快醒醒……」
支起半截身子,寧姝摸著秦琅的臉和額頭,想看看是不是起了高熱所以才說胡話。
然就在這時,在寧姝還尚且被他一隻胳膊攔著腰肢,長發逶迤,寢衣凌亂可見玉雪酥軟的時候,人倏地睜開了眼睛,將眼前的香艷盡收眼底……
猝不及防地,寧姝被他推了一把,要不是床夠大,她定然要滾下床。
「你是誰,怎會在爺床上?」
寧姝剛要說一句「你發什麼瘋」,然秦琅這一句出來,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頓時啞火了。
「你問我是誰?」
反手指著自己,寧姝驚得瞪圓了一雙眼眸,聲音不知是氣得還是驚的,正發著顫。
芙蕖閣一陣兵荒馬亂,秦家人連帶著醫官,再度聚齊了。
「據在下的拙見,二公子怕是因為顱內的淤血,所以暫時失憶了。」
「失憶了?」
長公主神色錯愕,但又繼續追問道:「可為什麼還認得我們,卻單單不認得我這兒媳婦?」
這才是最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單單忘了寧姝,真是怪哉。
醫官聽了這話,面上也泛起了難色,答道:「殿下恕在下才疏學淺,這般的情況在下也著實沒見過,或許只是暫時的,等過段時間便會慢慢記起來……」
說這話的時候,醫官神色也頗為不確定,一副難以分說的姿態。
「或許少夫人多用以往的事刺激刺激二公子,說不定能快些恢復記憶,在下能做的也只是為二公子開些祛瘀血的湯藥。」
眾人見宮中來的醫官都沒有法子,都忍不住嘆氣向著不遠處坐在繡墩上的寧姝看去。
這無異於是一場飛來橫禍。
在床上靜靜聽著眾人說話的秦琅,自然也順著大部分人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個晨間在他眼前青絲逶迤,露出玉雪一般肌膚的姑娘早已穿戴整齊,挽著時下盛京姑娘們最愛的凌雲髻,穿著一身藕荷色的衣裙,貌美麗質的姑娘,裊裊娜娜,像夏日裡第一支新荷。
就是面上無笑,讓他心底沒來由地有些著急。
意識到這種怪異的情緒,秦琅只覺得荒唐。
他只是與她見了一面罷了,怎會這般?
雖說方才這姑娘言之鑿鑿地稱自己為他的妻子,秦琅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問出口,秦琅心裡像是有螞蟻在爬。
「爹娘,那丫頭真同我是夫妻?」
說到最後兩字,他甚至有些窘迫。
長平長公主聽這話,目光憐惜地在寧姝面上掃過,正要回答,就被身旁的丈夫搶了先。
「那還能有假,寧丫頭可是你當初死乞白賴求來的,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現在倒好,一點不記得了,真是個混帳!」
秦進也是知道當初小兒子是怎麼求來這個媳婦的,如今一股腦全忘了,自己稍微代入一下,也氣得夠嗆了。
他不是溫柔的妻子,說罵兩句就罵兩句。
又被父親罵,依著秦琅那小犟種脾氣,本是要反駁幾句的,但一抬頭瞧見不遠處那個姑娘面無表情的臉,他頓時又啞火了。
他好像確實不占理,還是少說兩句吧。
長公主用眼神制止了丈夫,趁著最後囑託小兒子幾句。
「你爹語氣不好,但說得都是實話,你與姝兒是今歲三月初二成的婚,還不過半年的時間,雖你如今想不起來了,但你要記住,姝兒是你自己求來的,萬不能對不起她。」
面對溫柔的母親,秦琅自不會懷疑半分,只垂眸應了。
少頃,眾人皆散去,屋內只剩下夫妻二人,就連鶯聲和燕語都識趣地退了出去,給她們姑娘和姑爺騰地方。
秦琅初醒,頭還有些昏沉,人散去後,他平躺在床上,但忍不住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
只因那個被所有人告知是自己妻子的姑娘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這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不知瞧了多久,就到秦琅都要忍不住出聲說點什麼了,少女終於開口了。
「真是怪了,誰都沒忘,竟單單將我忘了,要不是宮中醫官說得,我都要以為你是裝的了。」
「又或者,有旁的姑娘暗中傾慕你,但是愛而不得,用了什麼巫蠱之術,讓你單單將我忘了?」
寧姝心裡亂七八糟地,嘴裡便通通說了出來。
秦琅聽到這些沒有邊際的話,忍不住回道:「胡言亂語些什麼!」
這腔調其實也就是以往秦琅的做派,不算什麼厲聲嚴語,但放在早已習慣了秦琅輕聲笑語的寧姝面前,無異於惡劣。
她心頭哽了一下,沒再說話。
然寧姝安靜了,秦琅卻打開了話匣子。
「你叫什麼,是哪家的姑娘,我們當初是怎麼成親的,方才我聽我爹說了個寧字,你姓寧,莫非是同我三嬸有關係?」
寧姝這廂還沒翻過來氣,就被少年這一副再陌生不已的姿態又添了幾分堵。
但人還在,興許很快就能恢復記憶了,寧姝也不能當個鋸嘴葫蘆成天擺臉色。
「猜得不錯,你三嬸是我姑母,我姓寧,單名一個姝字,我父親是去歲剛升遷到京城的戶部尚書,至於我和你如何成親的,爹娘不都說了嗎,你死乞白賴求的,我瞧你心誠,便應了。」
提起這些往事,寧姝眼前好似又浮現出當初秦琅死纏爛打的一幕幕,她面上忍不住溢出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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