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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不是新羅那等小國,能征善戰的,對大曆來說一直是個刺頭。
雖然表面上也做本朝的藩屬國,但時常有挑釁之舉,年年都做些讓人頭疼的事。
比如說經常不來朝貢,在兩國邊界劫掠,甚至還去搶奪別的藩屬國進貢而來的貢品。
陛下每每聽了都要大動肝火,但憐惜將士民生,不忍隨意開戰,沒成想這回竟變本加厲了。
想起大半朝臣都上書開戰,秦進心裡也有了成算。
「瞧著這回,怕是要戰。」
「新羅弱小,但畢竟畢恭畢敬做了我朝屬國多年,此次逢難,若是我朝再置之不理,怕是會讓其他藩屬國心冷,有損我朝威望,所以此次陛下的態度也較以往堅決……」
秦進神色肅然,將一家人帶的都嚴肅了起來。
「那此次帶兵……」
長公主覺得應當是自己的丈夫,但還是需要親口問問。
「娘還用問,肯定是爹!」
許久未插話的秦琅冒了個頭,雙眸中好似燃著熊熊烈火,那是一種對某些事的渴望與期盼。
夫妻兩一起瞪了小兒子一眼。
「八成是我了,要不然陛下也不會叫我過去。」
心中有事,夫妻兩也沒多理會小兒子,然秦琅就像一隻嗅到了肉味的豺狼,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家老子。
「爹,這回帶上我吧!」
長公主還沒說話,就聽見小兒子兩眼放光地說了句,整個人就像一隻在鬥雞場裡準備迎戰的公雞,可謂是精神抖擻。
「戰場兇險,稍不留神就得殞命,你還小,還是等兩年吧……」
秦進看向自己這個鮮活的小兒子,又想拿出用了好些年的話術,然這次人家竟不吃了。
秦琅聽到這熟悉的話,眉心擰出了個疙瘩,滿臉不情願道:「又是這句,爹,娘,我今年都十八了,不小了,裴家大哥十七就得了長子,偏到了我這裡十八還嫌小,這不是個理。」
「這麼多年來爹一直如此,可兒子已經長大了,也想像爹一般征戰沙場!」
人生能遇上幾回戰事,尤其本朝是個太平盛世,戰事更是不多。
秦琅不似兄長熱衷科舉,可以在文章上封妻蔭子,秦琅不想靠父母不勞而獲得個蔭官,那樣日子太沒意思,何況他本就善戰好武,熱衷沙場征戰,一直將宣威沙漠的父親當成榜樣,又怎能錯過征伐高句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再者今時不同往日,他有了喜歡的姑娘,自然也想用實打實的本事證明自己,讓人家高看一眼,興許自己也能多幾分勝算。
秦進看著執拗的小兒子,偷偷朝著妻子使了個眼色,一副急需救援的姿態。
長公主失笑,將話接過去道:「你爹說得也有道理,戰場上刀槍都不長眼的,一個不小心就丟了性命,你看看你爹,這麼多年來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好幾次都瀕臨生死,我和你爹對你們兄弟兩沒什麼大志向,能一生順遂平安就行。」
夫妻風雨多年,最是知道戰事的險要,每回丈夫出征,長公主都心難安,非得去寺里祈福才能稍微寬心。
從私心來說,長公主定然是不想自小寵到大的小兒子上那吃人的戰場的,但她心中知道,自己八成說服不了小兒子。
就像喜歡上一個人,你越是從中作梗,那這種喜歡便會被無限擴大,更遑論小兒子多年來決心未改,怕是磐石無轉移之勢。
長公主的擔心不無道理,巴巴說了那麼大一通,秦琅還是擰著眉頭。
「我都不怕的,若是怕死還去什麼戰場?難道那些被征入伍的兵丁將士們就不怕死嗎?他們定然比兒子更怕,但作為大曆的子民,保衛疆土是他們的職責,也是我的職責,而且兒子比他們更好些的是,兒子是自願前去的,娘應當為兒子感到驕傲,以後會有一個像爹一樣保家衛國的兒子。」
「說得好,不愧是我的種!」
秦琅話音剛落,就迎來了秦進的一聲誇讚,若不是離得沒那麼近,秦進那隻大掌定是要拍到秦琅肩膀上的。
但言語總是粗俗了些,讓長公主聽得直皺眉。
「你也注意些……」
瞪了丈夫一眼,長公主言語警告道。
秦進心下高興,連聲賠了不是。
「那爹是同意了?」
秦琅大喜,連飯都不吃了,繞到秦進身後,殷勤地給自家老子捶背按肩,臉上的殷切期待都要溢出來了。
秦進朝後瞥了一眼,沒理會小兒子的滿臉喜色,也沒給一個準確的答案,只含糊道:「為父考慮一下吧。」
長公主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到了這個地步,她只能支持小兒子的心愿。
秦琅這邊,聽到父親含糊的話語,雖有些垂頭喪氣,但總歸覺得此次也算是有希望了,便將躁動的心按下來,又纏著秦進說了句:「爹你一定要好好考慮啊!」
長公主笑了,憂慮雖憂慮,忍不住給小兒子添堵道:「若是你隨你爹出征,你可就瞧不見寧家丫頭了,說不準等你回來人家就定親了。」
剛剛還一頭熱的秦琅聽見這話,立即就蔫了下來,像個霜打的茄子。
但神色依舊執拗。
……
永興坊,寧宅。
寧姝可不曉得秦琅那邊有什麼雞零狗碎的事,再說她近來也沒空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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