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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姝聽完,心裡對秦琅更唾棄了。
平康坊那是什麼地方,就算寧姝不不是盛京人氏,也知道這是盛京中最為著名的銷金窟,紅粉煙花之地。
男子去那作何,寧姝自不必去猜。
……
晚間坐在妝檯前解發拆環的時候,鶯聲將所有釵環卸下,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
寧姝自鏡子裡抬頭看她,瀑布般的烏黑長髮襯得小臉雪白,唇紅齒白,無端地惹人憐愛。
鶯聲又仔細將卸下來的釵環掃了一邊,詫異道:「我記著姑娘早起戴了一支螃蟹樣式的紅玉簪子的,怎麼如今就沒了呢?」
一聽是最近的新寵簪子丟了,寧姝也將卸下的釵環仔細翻找了一遍,又在妝匣中翻了一遍,都沒有尋到蹤跡。
「不會真丟了吧?」
寧姝剛得了沒幾天,心裡正稀罕著,丟了的話心裡還是很心疼的。
鶯聲和燕語立即在屋裡翻了起來,想著興許是掉在了屋裡,畢竟姑娘一下午都在與秦家姑娘們玩葉子牌。
然三人將屋子來回翻了半天,也沒有看見那簪子的影子,寧姝頹然地坐著。
這時,燕語想起了什麼,從圓凳上坐了起來,驚聲道:「我知道了姑娘,定是落在了沁芳園了,早上姑娘還撲那笨蝴蝶來著,興許就掉在了花叢中!」
這番話也大大提醒了寧姝,心裡對那有趣的螃蟹簪子還有著熱乎勁,寧姝二話不說,髮髻都未束,披了斗篷便帶著兩個丫頭出門了。
鶯聲和燕語本想讓主子在屋裡帶著,她們兩人去尋便是,但寧姝覺得只有自己知道簪子最可能落在哪,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為好。
走前鶯聲還想重新替寧姝綰個發,但風風火火的寧姝心覺麻煩,只說了一句不用便拒了。
夜黑人稀的,只是去尋個髮簪就回來,誰能注意到她是誰?
抱著這種想法,寧姝一頭青絲未綰,俏皮慵懶地散在兩側,給那張清麗脫俗的面上增添了幾分女兒家的嫵媚嬌態。
也不知是不是天公不作美,正當寧姝提著燈籠在花叢中找簪子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道聽著便浮浪輕佻的腳步聲,伴著主人莫名其妙的話語……
「寧姑娘當真是處心積慮地緊,連我什麼時候回來也摸得這樣准。」
第9章 對罵
靜悄悄的夜裡,本一門心思尋著簪子,猝不及防地出現這道夾雜著輕嘲的笑語聲,饒是寧姝膽子大,也被嚇得一激靈。
「誰?」
寧姝還沒到聽著秦琅的聲音便能認出,她自花叢中抬起頭,看到了提著燈籠過來的一主一仆,眼眸微眯。
「竟還裝作認不出我來,倒是個適合當戲子的……」
少年輕笑,語調里卻是毫不留情的糟踐之意。
寧姝下意識挑起燈籠,看清了幾步之外少年風流輕肆的眉眼,攜著不同於他兄長秦珏的乖張輕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寧姝,眸中晦暗不清。
「秦琅?」
寧姝暗自嘀咕了一句,聲調不高不低,叫對方聽了個正著。
聽到這揚州姑娘還敢直呼自己的名,秦琅挑了挑眉,對上少女那張在月色下溫玉一般的面容。
時人的名和字有很大的區別,名為父母長輩所喚,字才是同輩友人或者外人所喚,因為還未及冠,秦琅無字,好友與親近些的奴僕皆是喚一聲秦二郎,再不濟也會稱呼一聲二公子,這揚州來的居然敢直呼他的大名,秦琅心中怪異。
「你什麼意思!」
沒有錯過那句處心積慮和戲子,寧姝雖不知秦琅在想什麼鬼東西,但卻實實在在糟踐了她。
怒從中來,寧姝簪子都不找了,倏然間站了起來,帶起兩肩青絲飛揚,眉眼粲然。
不同於那夜的蒼白柔弱,今夜的她鮮活而富有生命力,甚至敢對他怒目而視。
為了勾搭自己,她竟連髮髻也未梳,當真是會舍臉面的。
女子梳發,一為儀容,二為閨房私事。
一般來說,只有瘋傻乞丐之流,才會在外公然披頭散髮。
當然,姑娘家在自己的閨房對著自己的夫婿也是正常的,可如今這寧姑娘腦子應當也正常,但卻披著發見他,這讓秦琅不得不多想。
然秦琅也須得承認,這個揚州來的寧姑娘確有幾分蠱惑人心的姿色,若不是她太急功近利些,秦琅看著這張臉,心情好時也是願意給幾分好臉的。
聽見她還敢回問自己,秦琅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什麼意思?還非要爺將你的心思說出來,討個沒趣?」
鶯聲和燕語兩個丫頭本來也在提著燈籠找姑娘的簪子,見那推了姑娘的秦二郎湊到了姑娘身旁,兩人神色一緊,趕緊圍了過來,生怕她們姑娘被秦二郎欺負。
但兩人忘了,自家姑娘的性子擺在那,哪裡又需要別人保護。
只見寧姝不聲不響地看著秦琅,面無表情,聲音也壓抑著怒火。
「我什麼心思你倒說說。」
寧姝猶如看著一個有腦疾的病人,心態詭異地沉靜了下來。
秦琅對著面色平靜到詭異的寧家姑娘,心裡稱奇的同時竟產生了少有的退縮之意,喉嚨中那句「想嫁給我的心思」死活吐不出來。
最後,憋了半天,秦琅只暴躁且帶著一絲彆扭地說了句:「你別白費力氣了,爺不喜歡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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