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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景那個窩囊廢,只知清閒,這些年敬王府皆是她打理,她從前是深深愛過他,滿心歡喜要與他過日子,可這些年來他從未碰過她,甚至從未同榻而眠。
那賤人死了九年,他都不曾忘過她,心心念念皆是她。
她皇甫芸哪點比不上沈皎,比不上一個死人,九年韶華逝去。
皇甫芸轉身,手指發抖,嘴強撐著笑,不管她是人是鬼,都可以再死一次,誰讓她回來的,誰讓她跟自己爭的。
煙花漸漸散了,微風輕拂蓮蓬蓮葉,如女子搖晃。天上繁星點點,地上燈影憧憧,輝煌宮殿之下,偏僻御花園,旖旎風光如錦。
沈皎低著腦袋,雙頰脹脹的,還有些燙。
二人便這麼幹坐著不說話,陸之慈望要將頭埋到地上的少女,他輕聲一笑,替她找話,「可惜了,今夜喝不到宴上美酒。」
沈皎驟然抬頭,「先生想喝酒?」
陸之慈眉心微動,愣愣點頭,「嗯。」
沈皎一笑,「早說啊,學生請先生喝。」
陸之慈不知所雲,只見她折下一根粗壯的樹枝,走到假山旁,弓著腰拿樹枝敲著土地探索。
不一會,她刨開土,拎出兩壇酒,跑過來在陸之慈面前晃了晃。
「噥,請你吃酒。」
陸之慈望著少女彎起的眼,他揚起唇,「公主這是私藏酒?」
「哪有。」沈皎一本正經道,「這酒是我偶然得的,不知道是誰埋這了。」
陸之慈點頭,「那便依殿下所言。」
「什麼叫依,你就是不信任我。」沈皎皺眉,冤屈至極。「這真的不是我藏的酒。」
「好,不是公主藏的。」陸之慈伸手,握住酒罈子,他雙眸漆黑,「月色甚美,今與殿下同醉,乃在下之幸。」
沈皎抿唇一笑,陸之慈這張嘴真是愈來愈能說會道,她從前怎不知他嘴那般甜。
沈皎點頭,豪邁道:「好,那今晚便不醉不歸。」
她掀了被系住在酒口紅布,與陸之慈碰了一杯,仰頭喝下。
她喝得猛,從前便是個酒鬼,在慶義莊和師父師兄三個大男人喝酒,更是喝出酒量,故第一口她便直接仰頭灌。
誰知這酒那麼烈,像是辣椒灼燒她的舌頭,和喉嚨。
她猛得咳了起來,一隻冰涼的手覆上她的背,輕輕拍,緩解她的灼熱。
陸之慈無奈溫柔道:「殿下慢些喝。」
見她一股牛勁,他想他有些後悔允許她喝酒了。
他伸手,想把酒奪過來,沈皎護犢子般抱住,「先生,你怎麼能搶學生酒呢,你說話不算話,還有違師表行此強搶之事。」
沈皎瞪他,這酒實烈,她消受不起,此刻胃裡像是冒著一團火,火漸漸漫延,席捲全身。
她眼前開始模糊,幾個陸之慈重影疊疊,她猛然晃了下腦袋,這下好了,神志更不清了。
少女抱著酒罈,兩頰紅撲撲,像個桃子,她咽了咽唾液,努力眨眼,指著眼前的人道。
「我討厭你。」
陸之慈放下酒,理了理袖子,饒有興趣問:「殿下為何討厭我。」
少女嬌憨,她嘟囔著,「你搶我酒,還要強吻我。」
他神情自若,「何時的事,臣忘了。」
忘了?他怎麼能忘了,沈皎氣急,她掰著手指道:「九年前。」
陸之慈眉心一蹙,手在顫抖,他目光如炬,緊緊注視著她湊近問。
「是嗎?臣不記得了,殿下莫不是在騙人,殿下若不說明白,臣可是要罰的。」
沈皎一副茫然的樣子,渾然不知盔甲被一層層剝掉,她焦急要證實,道:「我沒有騙人。」
她也不記得是哪次吻她,太多了,她有些混亂,可是先生不信她,她拍挨戒尺,上次挨打,過了一個月才好。
她不想再受苦,想將此事揭過去,於是抬頭,在他唇角蜻蜓點水親了一口。
陸之慈一頓,扣住她的肩膀,質問她,「殿下知道現在在做什麼嗎?」
沈皎眨了眨眼,神志依舊恍惚,她只知現在陸之慈有些凶,定是要罰她了。
於是她趕忙認錯,「學生錯了,學生不該親先生。」
她抬頭,不知是以北狄公主學生的身份還是沈皎的身份,借著醉酒,一樁樁一件件說。
「學生有錯,不該有違倫理喜歡上先生。」她頓了頓,眼角閃爍著淚花,「我不該欺騙你,不該傷害你,不該拋棄你。」
沈皎吸了吸鼻子,笑著道:「學生錯了,先生別罰我,原諒學生好不好。」
她晃著他的袖子,歪頭,陸之慈依舊一副釘住的模樣,定定地望著她出神。
沈皎收手,「那我以後不親你了。」她轉身要走,怕他見了她更氣。
他忽而扣住她的腦袋,扳過她的臉,濕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頭,如她方才那般蜻蜓點水,如楊花落水。
沈皎愣目,聽他輕聲溫柔道:「是臣錯,亦有悖師徒人倫犯上,喜歡殿下。」
他說:「殿下可願原諒臣。」
沈皎點頭,「好,本公主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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