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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棋藝精湛,受他傳教,她棋藝也跟著日益增長。
陳紹抱著寶劍,一改方才輕蔑,打心眼里佩服道:「姑娘謙虛了,這可是寂空大師的棋局,就連城北那一直以棋聖自居的李秀才都解不出寂空大師的棋局,姑娘一眼就破,陳某佩服。」
「不敢不敢。」沈皎抬頭見天似有下雨徵兆,道:「小女子還有事,便不叨擾二位了。」
她握著腐木急匆匆走,陳紹緊隨其後。
「此次多謝姑娘,若不是姑娘,在下便要與這把寶劍有緣無分了。」
語罷他寶貝地看了眼寶劍。
沈皎頷首,「公子客氣了。」
陳紹又道:「這樣,在下在醉香樓定一間廂房,請姑娘吃飯,答謝姑娘。」
沈皎連忙道:「公子不必多謝,舉手之勞罷了。」
她往大殿方向走去,若沒記錯,那能領竹牌寫祈福語。
路上曲曲折折,繞過許多廂房,陳紹在後不停說話。
無非是,「這怎麼行。」
「姑娘之恩,在下無以為報,只能以俗物報之,姑娘不願與陳某共飯,不如陳某將這劍柄上的寶玉贈於姑娘。」
沈皎惶恐,「陳公子如此珍愛這把寶劍,我就不奪公子所愛了。」
他又問:「對了,還未問姑娘芳名。」
沈皎張了張嘴,想著編個假名糊弄過去,遠處忽傳來求救聲。
「來人啊,快來人啊。」只聽是個姑娘的聲音。
沈皎尋聲望去,一個姑娘跪在地上泣聲求救,地上躺著一個男子正口吐白沫抽搐,旁邊站著兩個小和尚束手無策。
沈皎慌忙跑去,見他面狀應是中毒之相,她跪下把住男人的脈,脈跳如亂珠。
於是她詢問那位姑娘,「他今日可都吃了些什麼。」
姑娘抽泣道:「阿兄在家中泡了杯黃芪茶,可他日日都有這個習慣,從未有事。」
「黃芪茶,補益肺脾,按理不會如此,你再想想他今日有吃過什麼。」
那姑娘思索,眸光一亮,「來大昭寺的路上,有一個盲眼老道賣了阿兄一盒藥丸,說是能包治百病,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阿兄一向愛琢磨些養生之物,當即便買了一盒。」
沈皎急忙道:「藥丸在哪,還請姑娘讓我看看。」
姑娘從男人袖口取出一個小木盒,沈皎打開,捏碎藥丸在鼻尖聞了聞。
姑娘問:「可是這藥丸有問題。」
「藥丸沒問題,但只是些補氣血的藥材,並不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壽更是無稽之談。」沈皎又湊近聞一下,眉驟然緊皺。
「還有一味益陽蟲,與黃芪相克,二者一起為劇毒。」沈皎迅速掐住男人的人中,他的臉愈來愈紫,若不及時醫治,恐有性命之憂。
姑娘聽劇毒二字險些暈厥過去,陳紹在旁喊,扶著她束手無策。
「天爺啊,別這兩兄妹都死在這寺廟。」
沈皎摸了摸挎在她腰間的小荷包,裡面裝著藥材,可那味藥珍貴稀世,她未從慶義莊帶出。
寺廟坐落山中,離藥鋪甚遠,且尋常藥鋪未必有那味藥材。
沈皎抱著希望問向嚇得臉煞白的兩個小和尚,「請問寺中,可有長明春。」
其中一個小和尚回神點頭,「有有有,藥材都由鏡明師兄管著,我這去尋鏡明師兄。」
話落,地上男人忽劇烈抽搐起來,毒已滲入五臟六腑,唯有一指頭香的功夫可尋生機。
沈皎問,「還問小和尚,尋長明春過來要多久。」
小和尚答,「不久,半柱□□夫。」
確實不久,但於男人而言已是歸西之時。
她跟著師父救過太多人,卻無一條生命在她手中冰冷,她不忍,且不能。
一旁另一個小和尚指了指他們身後的屋子,愣愣道:「長明春,那位高官為妻點的長明燈用得不就是長明春嗎?」
用長明春製成的油,可長燃一月,一些達官顯貴用其製成長明燈,用以供奉死人。曾有道士言,長明燈可聚魂重生,燈滅則魂散前功盡棄,故不少達官貴人會派人養長明燈,每月看照。
不過都是些無稽之談,生死有命,人死不可復生。
沈皎起身,徑直向那間屋子衝去,陳紹慌忙攔住她。
「你要取長明春?那已是燈油了,能救活人嗎?不會再毒死他?」
沈皎道:「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先死馬當活馬醫。」
陳紹又攔住她,慌張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去取。」
沈皎詫異,「為什麼?我不與你廢話,再晚一步人就要歸西了。」
陳紹急道:「我那是為你好,這屋子裡的主人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你滅了他為亡妻點的長明燈,就是戳中了他的逆鱗,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簡直可笑。
「人死不可復生,為了一個無妄的死人而眼睜睜看著一個活人去死,這算什麼理,我做不到。」
她斬釘截鐵,陳紹漸漸鬆開手,沈皎甩開就往屋子裡跑。
陳紹在後唉聲嘆氣,「完了完了。」
沈皎推開門,風捲入白幔飄起,屋窗門緊閉,卻因長明燈火而敞亮。
燭火搖晃,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中少女美目巧兮,站於梨花樹下,旁邊是忍冬花架,忍冬花又名鴛鴦花,金銀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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