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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皎她完了!
今日本是沈道遠大壽,他原本的滿面春風,如今面煞白說不出話來。
皇甫宇慘死在沈府,皇甫一族絕不會放過沈氏。
是呀,皇甫族是不會放過她的。
沈皎緊緊拽住陸之慈的手,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阿慈,帶我逃吧。」
陸之慈頷首,「好。」
少年攬起她無力的身體,亦如那個雨夜,春雷如蟒,她在刻滿佛經的長廊帶著他逃。
眾目睽睽之下,陸之慈抱著沈皎跳下閣樓,皇甫宇的手下趕來,一隻飛鏢呼嘯著風聲,扎入陸之慈的肩膀。
少年眉一皺,卻只關心懷裡的少女,他低頭問,「小姐可有傷到。」
沈皎搖頭,她擔憂道:「阿慈,你的胳膊流血了。」
陸之慈搖了搖頭說:「阿慈沒事的。」
他將她帶出沈府,一晃眼功夫已有官兵捉拿他們。皇甫宇是皇甫族的獨苗苗,當今皇后的親侄兒,平日裡深得皇后寵愛,死訊傳到宮中,皇后大怒派禁軍捉拿兩人。
「那畫師速度真快,這麼快便滿城畫像。」
沈皎抬頭,她嘴巴慘白無血色,依舊未緩過神來。
陸之慈背著沈皎,再蓋了件麻布斗篷,一為防寒,二為遮容。
陸之慈瞥了眼告示欄上的畫像,不合時宜道:「那畫師技術真差,沒畫出小姐的靈氣。」
沈皎病怏怏的,他想逗她笑。
沈皎牽起嘴角,那笑依舊怏怏的,「從前怎麼不知道阿慈那麼會說笑。」
陸之慈抬頭仰望天上高掛的紅日,那是日復一日新生的標誌,「因為不是從前了。」
沈皎一愣,她問:「什麼不是從前了。」
陸之慈望向告示上因顯少被人在意,一時間被畫得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畫像。
「阿慈和小姐一樣,如今是通緝犯。」
沈皎埋頭,手指緊緊掐著衣裳,許久道:「對不起。」
陸之慈溫言道:「小姐不要覺得對不起阿慈,阿慈能和小姐一起,很開心。」
沈皎覺得,陸之慈腦子真是鏽掉了,這有什麼可開心的。
城門口站著大片禁軍,過往之人無不嚴搜嚴查。
「這該怎麼辦。」沈皎輕笑一聲,「他將你畫得連本人都險些認不出,把我畫得倒是一眼就能看出。」
陸之慈望向城牆邊的鹽商,「不試試怎麼知道。」
城門口,陸之慈跟著鹽商車隊走在後頭,少年一身粗布衣,頭戴竹編斗笠,低頭巡視。
而沈皎則在馬車上,被鹽袋覆著。
禁軍叫住車隊,一個個檢查過去,走到陸之慈那時,士兵停下。
「把斗笠給我摘了。」
陸之慈摘下斗笠,他抬頭,眼中無波瀾,面沉靜。
士兵拿起畫像看了看,「眼睛下面這道月牙疤痕倒是一模一樣,就是……小白臉一個,走走走,下一個。」
陸之慈點頭,向前走。
忽然領頭的士兵長又叫住車隊,他走過來瞥了眼馬車上的貨物。
「這些都是什麼。」
鹽商主人弓腰回,「這都是鹽,運往勤州的。」
士兵長抬了抬手道:「拿矛來,一個個扎過去。」
鹽商主人驚慌,「不可啊,看這天是要下雨的徵兆,扎破了袋子,鹽就受潮了。」
士兵長道:「禁軍奉令追查通緝犯,豈是你個小小鹽商可放肆的。」
士兵奉令,一個個扎去,沈皎趴在木板上,明明是冷天,額頭卻沁出汗。
她苦笑,若是那矛扎進她的身體裡豈不當場血濺身亡。
帶著斗笠的少年凝視著走向沈皎置身馬車的士兵,他背著手,手裡是一把匕首。
忽然,一道極其囂張的聲音傳來。
「放肆,本小姐的車隊你們也敢動。」
只見是趙寶珠從車隊後的馬車下來,士兵長連忙行禮,「原來是趙小姐的車隊,失敬了。」
趙氏業大,名下鹽埔更是壟斷全京城,此次趙寶珠代父隨往勤州,正好與車隊順路。
趙寶珠氣勢凌人道:「知道是本小姐你還不快放行。」
士兵長側頭看了眼車隊,為難道:「這……屬下也是奉命行事,皇甫公子遇害,娘娘大怒,派爾等捉拿要犯,嚴搜不怠。」
趙寶珠發火道:「怎麼,你是覺得我們趙氏,我們長遠候府窩藏罪犯,我二姑母可是當今華陽太妃,我這就讓爹爹告去皇上那,說你們這些不長腦子的誣陷長遠侯府。」
士兵慌忙下跪,「屬下不敢,屬下這就放行。」
趙寶珠這才點頭,她瞥了眼帶斗笠的黑衣少年,隨後抿了抿唇,淡然上馬車。
車隊出城,一路顛簸跨過兩個山頭,見已無危險,趙寶珠掀開車簾,吩咐停車。
她冷哼道:「下來吧,別悶死在裡面,我趙氏的鹽可沾不得晦氣。」
陸之慈連忙推開蓋在上面的鹽袋子,沈皎握住車欄爬起,額前的髮絲隨風凌亂飛舞。
四周是空曠的草原,沈皎昂著頭,臉蒼白不像樣。
她笑了笑,「趙小姐怎麼知道我在你家鹽車上的。」
趙寶珠切得一聲,「雖然那通緝令上的畫像畫得四不像,但本小姐火眼金睛,一眼就認出你身邊那奴才,站在本小姐的車隊裡,望著鹽車慌張得要死。本小姐聰明,一猜就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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