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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姣笑容僵住,她慌張道:「你幹什麼,你不能殺了我,你答應要留我一命的,不然你會遭天譴的。」
「我自然會留你一命,當然也僅是如此,我與你的仇也得算一算,縱然你身不由己,但我難得的自由也被你搞得一團糟。你心思如此歹毒,竟還想傷我性命。若將你放了出去,放虎歸山我還不是自討苦吃。」沈皎俯下身。
「我沒有要傷你性命,我只是想給你點苦頭吃,想殺你的是。」樓姣雙手被鐵鏈拴住,動彈不得,只能昂著頭齜牙咧嘴,恐懼的看向她。
沈皎按住樓姣的肩膀,把三根針扎進她的頭,樓姣痛得尖叫,半炷香的功夫後,人在起來時已痴傻。
沈皎擦去針上血,半闔著眼冷然掃了眼地上的人。
「既然你想無憂無慮,那便痴傻一輩子吧。」
沈皎轉身,朝康知道:「將她扔去窯州隨便一個荒野,由她自生自滅。」
康知拱手遵令,「是。」
康知壯著膽,疑惑問,「殿下為何不殺了她。」
沈皎側頭看了他一眼,道:「還一個人情。」
「人情?」
沈皎繼續道:「你替我寫一份信送去窯州慶義莊的醫齋,就寫樓姣在窯州,莫善千想撿就撿,隨他處置。再添一句,徒兒不孝,以後不能給師父養老送終了。」
沈皎走在地牢窄小的道,她是中原人,樓姣一個北狄人,二人卻如此相似。張雲起曾調侃過她與師父眉眼間有幾分相似,莫不是上輩子是父女,這輩子成師徒。
沈皎無奈一笑,她當真佩服老莫,給北狄王留了個女兒。
而北狄王怕也早知樓姣不是他的種,那時正值北狄王朝內鬥,北狄王后身後有強大西沙十四個部落。而往後對樓姣的無盡寵愛,不過是籠絡勢力,樓姣生來不過是一顆從小在蚌里呵護,送與其他部落的明珠,恰逢大啟和北狄和親,便一旨轉讓,籠絡更大的勢力罷了,還能停止戰亂,何樂而不為。
沈皎回去擦了擦手,上面還殘留樓姣身上的泥巴和血漬,她昂頭躺在搖椅上,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倍感疲憊。
她抬手掩住眼睛,若沒有覺醒的她,是否也會像樓姣一樣,愚蠢而又惡毒。然後落得個如此結局,她和樓姣當真是像。
罷了,沈皎不想再想,她伸手翻了一本話本子,隨意的打開,掃了一眼,覺得不錯,陸陸續續看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看困過去,話本子掉在地上,由風一頁頁翻開書紙。搖椅微晃,少女恬靜地睡在椅子上。
陸之慈下朝回來,便見這副樣子,他躡腳走去,拾起地上的話本子,尋了條毯子小心翼翼蓋在她身上。
恰逢這時,沈皎被噩夢驚醒,猛然睜開眼,見是陸之慈,猛地撲進他懷裡。
陸之慈一愣,摸著她的腦袋安撫,溫柔道:「皎皎這是做噩夢了?」
沈皎點頭,將他摟得更緊,「嗯,我夢見我做了許多壞事,京城所有人都討厭我,你和阿姐都不要我了。陸之慈,我好傷心。」
陸之慈回應著她,他把下顎抵在她腦袋上,蹭了蹭她的烏髮。
「那是夢,是原話本子裡的沈皎,這個世界的皎皎天真果敢,善良朝氣,是世間頂好的人。」
沈皎抬頭,笑道:「陸之慈,你真傻,我本就是涼薄自私的人,只是我比這世間所有人都多一段記憶,只是我看淡了種種因果,底子裡我和話本子裡的沈皎是一樣的人,這樣不堪的我,你還喜歡嗎?」
陸之慈吻了吻她的額頭,熾熱的氣息噴灑,他說:「好也行,壞的也罷,只要是你,那個在城西荒道上領我回去的嬌縱大小姐,那個給我桃酥吃,會喊我阿慈的你。在我心裡,你從來沒有不堪,你抵得上這世間萬物,是我寒冬黑夜裡來得第一道初來的春陽。」
沈皎又問,「那嬌縱跋扈的我呢?你總會煩的,你以後嫌棄我怎辦。」
陸之慈擰了擰她的臉頰,無奈皺眉道:「不會。」
陸之慈攬過沈皎的肩膀,她的額頭靠在他肩上,一同看窗外西沉的夕陽。
陸之慈握住沈皎的手,小姑娘不信任他,他日後定要多多努力,讓她幸福,讓她開心。
她本就是千金小姐,他骨子裡帶著自卑,於她面前,是虔誠的信徒,怎敢談厭煩,談嫌棄。
「永遠都不會。」陸之慈望天地漸黑,沈皎漸入困意,又睡了過去。
「就算天地崩塌,日從東落,我也不會離開你。」
他等了太久,拜神佛,點長燈,唯求一個她。
他慶幸,聽她的話要好好活著,才沒有隨她去殉情,終等撥雲見日時。
他想起從前起的誓,說要化為惡鬼糾纏不休,他改了改道:「皎皎,此後一生。」他又改了改,「生生世世,我都要與你恩愛到老。」
第111章 復仇
是夜, 今日月慘白顯得淒涼,四周寂靜,黃鸝提著燈籠走在小道。
這是個僻靜處, 四周是未來得及處理的雜草,在夜色里隨著風張牙舞爪,顯得怪異恐怖。
若不是怕懷裡的鳥再遲一步就死了,她也不會選擇這一條路去抄近道,好及時救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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