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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可願意。」
沈皎奪過合卺酒,「自然。」
沈皎瞧出陸之慈的害怕。她想堅定地告訴他,她願意,她此後就是他的妻子,他們會相伴一生到老,這也不是什麼夢。
她急切地抬頭,欲將合卺酒一飲而盡,陸之慈握住她的手臂,笑了笑,「合卺酒不是這樣喝的。」
沈皎順著他的引導,喝下合卺酒,酒香甜,醉人熏。
沈皎咂了咂嘴,回味。
她望著陸之慈的雙眸,裡面有她的影子。
沈皎問他,「陸之慈,我穿嫁衣的樣子好看嗎?」
少女明媚如花,亦如初見時,城西的風很冷,斷壁殘垣,荒涼殘破。可某一日,他在那見到了他一生見過最美的顏色,如一株忍冬花。
陸之慈點頭,雙眸是溢滿的情愫,包裹瞳中的影子。
「好看。」
沈皎滿意勾了勾唇,她踮起腳尖,唇帶著酒香,吻了吻陸之慈眼角的小疤。
她喜歡他那雙滿是她的桃花眼,也喜歡他眼下的小殘缺。
沈皎昂頭,笑著道:「獎勵你誇我好看。」
陸之慈捏了捏沈皎的耳垂,「那我以後便日日誇你好看,皎皎多多獎勵為夫。」
「好啊。」
沈皎嫣然一笑,她握起陸之慈的手,摘去他小指的玄色羊皮套,在殘缺處吻了吻。
陸之慈狠狠一怔,他抽手自卑道:「丑。」
沈皎搖頭,她伸手撫上陸之慈的臉頰,心疼道:「阿慈,不丑的。我喜歡你,包括你的殘缺。再且這疤你是因我而留的,我又怎會嫌棄。」
陸之慈偏頭吻了吻沈皎手掌,他再次喜極而泣,牆上的喜字告訴他,從今日起,他可以與她執手到老。
陸之慈道:「皎皎,我今天很開心。」
沈皎一笑,「那是當然,人生三喜,升官發財,洞房花燭夜。」
她踮起腳尖,湊近在陸之慈耳畔,輕語調笑:「長夜漫漫,還有更開心的事要做呢。」
陸之慈點頭,豆大的淚珠落下,揚唇一笑,「是呀,還有件正事。」
陸之慈忽打橫抱起她,沈皎措手不及驚呼,摟住陸之慈的脖子。
她嗔怪,「陸之慈,你魯莽。」
雖怨他嚇她一跳,但還是紅了臉嬌羞低下頭,只知他邁開腿,應該是要把她抱到床上去。
雖從前也行過那等事,但她與陸之慈一年未見,新婚燕爾,終歸有些害羞。
她正思及一會是自己脫,還是陸之慈幫她解開衣帶時,陸之慈將她放下,卻不是床上,而是在窗邊。
窗很大,像個亭子,可覽天邊綿山,皓月當空。
沈皎又詫異,又惱,正要質問陸之慈深更半夜,洞房花燭帶她到窗邊看月亮做甚。
陸之慈指了指天邊,一手攬過肩捂住她的耳朵,另一側則靠在他肩上。
只見天上銀火金花,似瓊台玉展,劃破天際。
沈皎眼中映著煙花,她縮在陸之慈的懷裡,春夜裡還是有些寒涼,她摟緊陸之慈,昂頭笑道:「陸之慈,我很喜歡你送我的煙花。」
陸之慈撫著她的青絲,「皎皎喜歡,為夫也喜歡。」
待天邊又重回靜寂,蟬鳴空桑林,沈皎惋惜嘆氣,「煙花沒了。」
「下次為夫再放。」陸之慈揚了揚唇,雙眸晦暗不明,他捏了捏沈皎的耳垂,「長夜漫漫,還有正事要辦。」
語罷,還未等沈皎緩過神,陸之慈吻上她的唇,很輕,很癢,沈皎被吻得酥麻,腰軟下去,只得抬手摟住他的脖子。
吻忽然抽離,男人抱起她,沈皎靠在他的胸膛,吻得發昏,低低喘氣。
轉瞬間,已至床榻,他小心翼翼將她放下,發冠摘去,青絲瀉下。
陸之慈望著沈皎氤氳水潤的雙眸,臉頰很紅,像是灑滿胭脂。
他溫柔道:「皎皎,解開我的腰帶。」
沈皎嗯了一聲,伸手解開。
像是打開禁錮,榻下衣衫落了滿地。
清風微撫,池中一條紅鯉戲了落花,張口吞了進去。
坊間傳,沈三小姐於天昭四十六那場大戰,跳下城樓,身亡靈散。
後葬於城外青山,遇天災浩劫,捲入洪水,進窯州仙境桃源,遇仙人。
念其功德無量,命不該絕,故起死回生。
京城譁然,想一探究竟,卻尋遍京城,也不見沈三小姐。
同年,帝王冠禮,首輔陸之慈交權,了卻功名利祿,拂衣去。
台上說書先生拍桌,噴吐著口水,「自那吳興沈氏的三小姐還陽的奇事傳出後,不少權貴富商去往窯州,尋那桃源仙境,使得窯州那清苦貧寒之地一改往昔,往來商貨不斷,如今那叫一個富得流油。」
常州小鎮,沈皎磕著瓜子,說書先生舌綻蓮香,台下人聽得如醉如狂。
陸之慈買完糖葫蘆回來,遞給她,「講完了?」
「嗯。」沈皎伸了個懶腰,「我們走吧。」
秋日,常州的大閘蟹已到肥美時,兩人走在去往香滿樓的路上。
陸之慈笑著問,「說書先生講得如何。」
沈皎搖頭,「不好。」
「為何。」
說起這沈皎就來氣,她氣鼓著道:「那個說書的,什麼都不知就亂講,他說我嫁與你,是迫於你的淫威,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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