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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皎道:「能重活於世,和阿娘相認,皎皎已滿足,便不求換回身份, 重回沈府。」
她看了眼榻上的二舅叔, 「若二叔醒來,再看見我, 說不定要嚇暈過去,阿娘又不是不知二叔那迂腐固執的思想,一會還得請阿娘隨意編個謊話把二叔糊弄過去。」
阿娘知此事不可宣揚, 知曉的人越少越好, 縱然她清明懂大義,但眉眼依是不舍。
「傻孩子, 沈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想家了,就回來看看。」
「好。」沈皎點頭,擦了眼角的淚,「二叔快醒來了, 皎皎就先告退。」
她留戀不舍地放手,告別親人, 她心歡喜又酸澀,難安難平。
她不想回華陽殿,於是漫無目的地走在御花園,雨後本是清香沁脾,落珠打芭蕉頷首,寂靜好風景。
遠處傳來吵鬧聲,沈皎駐足,仔細一聽是姑娘家的聲音,估計又是小姑娘吵架,嘰嘰喳喳鬧得人頭疼。
沈皎本不想顧,糾入紛爭,只想去看看碧亭池的蓮花凋謝了沒,她已許久未去,想來上次還是和陸之慈出去散心,偶然一瞥,見芬芳。
眼看著快近,那尖叫凌亂的聲也愈來愈近,老天弄人,原來兩小姑娘是在那吵。
她見亭岸,一粉一紅糾纏打鬧在一起,比蓮花還要好看,姑娘本是花,嬌媚動人,相煎何太急呢。
沈皎嘆氣,看身形皆不過十七八歲,果真是雀兒一樣,鬧動的年紀。
哪像她般,如今也干不出頑劣,和各世家小姐打架鬥嘴,讓阿娘頭疼的事了。
竟生感慨,道一句韶華春意果真好。
她遠遠望著,二人打得不分上下,互揪著頭髮,她個局外人便不過去阻攔了。
沈皎轉身要走,忽然撲通一聲。
粉色衣裳的女子本占上風,誰料被紅色衣裳的女子趁機推下水,此刻正在水裡成落湯雞,招著手撲騰。
沈皎搖頭,如今的這些小姑娘,鬧得真是越發放肆了。
眼見紅色衣裳的女子無絲毫救人之意,沈皎詫異,她本以為兩人是打鬧,如今見,是要鬧出人命。
她立馬小跑過去,腳踩生風,越近時,沈皎看清那個紅色衣裳的女子,原是江搖華。
真是冤家路窄,如此歹毒之人,若坐上中宮,成了一國之母,當真是大啟不幸。
江搖華見北狄公主奔來,她正氣極,若不是北狄那蠻女,她父兄斷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怒氣沖沖,抬手要扇沈皎。
兩水夾廊橋,蓮花凋零,蓮蓬殘著幾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晃,四處無人。
江搖華兇猛地撲來,沈皎緊拽住她要扇過來的巴掌,狠狠掐住,江搖華皺眉被掐疼了要抽手。
她怒喊,「北狄蠻女,快鬆開本小姐。」
沈皎拔下髮簪,快速在她臉上劃了一下,望鮮血滲出,她勾唇一笑。
「今日之仇,我報了。」她望著她顫抖氣憤的模樣,「我乃北狄公主,聖上親旨日後中宮之主,就算在你臉上劃上千萬刀可劃得起。」
她冰冷的髮簪在她臉上細劃,「你若不想讓這張巧臉毀容,便識相點滾。」
她方才一言震懾,加之簪抵肌膚,下一刻便可再次刺破。
江搖華臉色煞白,嚇得嘴唇顫抖,蹬著她道:「你別得意,日後能不能坐上後位還不一定呢。」
「哦?」沈皎冷笑,雙眸微眯發寒,「那便試試。」
簪子再次刺破肌膚那一刻,江搖華信了眼前這個女人真能把她的臉劃花。
她使出全力掙脫開,提著裙子跌跌撞撞逃走。
那池裡的粉衣女子依舊招著手呼救,撲騰喊救命。
沈皎方才急著救人都忘了,這是蓮花池。
她擦去手中的胭脂,不緊不慢道:「姑娘放心,池塘不深。」
女子的呼叫聲這才漸漸停歇,沈皎走進亭子,撈起袖子伸手向那個女子。
「姑娘,拽住我的手。」
蓮花雖玉潔,出淤泥而不染,卻終究生於淤泥中,她方才一攪,池水混濁,女子一身狼狽,臉上沾著淤泥。
縱然泥沙沾臉,蓮花池,撲騰濺起的浪花,二人對視那一刻,沈皎心一顫,手漸漸捏緊。
「是你!」那女子道。
沈皎將她拽上來,女子撐在地上,使勁咳嗽,沈皎遞了條帕子給她。
她擦去臉上淤泥,轉頭看向沈皎,一雙杏眼濕漉漉,唇如櫻,巴掌大的小臉慘白。陽光下,細小的瑩白絨毛粘水,可謂膚如凝脂,出水芙蓉。
二人雖極其相似,但她比沈皎要更小巧,五官更精緻立體,似小貓,惹人憐愛。
沈皎問,「你怎麼在這?你那一同私奔的中原情郎呢?」
樓姣撫著胸脯轉頭,沈皎的話似是戳到了她的痛處,她眉一蹙,憤然道:「放肆,這也是你與本公主講話的態度嗎?」
沈皎瞥了眼身上嬌艷的華服,和樓姣狼狽不堪襤褸的衣衫,她嗤笑,「小公主你看清點,如今在外人看來,我才是北狄公主,當然您要是想換回來,鄙人求之不得。」
趁如今大殿那些朝臣和朝廷女眷只見了她一面,還沒映像深刻,兩人又如此相似,偷梁換柱應也瞧不出什麼。
至於鸞鳴殿的人,鄒尚宮那,若解釋清楚,也不會多加苛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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