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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叫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盯著艾瑞,神情複雜,眼圈都有些紅。
艾瑞沒有搭理他,有些煩躁,似乎不太喜歡這個男人針對自己過於激烈的情緒。
他不住地向陶舒陽這邊望來,要不是先前舒陽說過要乖乖坐著,他早就把這呱噪的男人揍一頓,然後跑到舒陽身邊蹲著了。
陶舒陽轉身把門關好,搭上鎖,來到這位馬修衛隊長的身邊。
「您好,馬修衛隊長,我是來自威蘭堡的史提夫教士的學徒,目前的聖殿神術培訓班助教。雖然以前沒有機會認識您,但我很榮幸能夠在此與您結識。不知道,您這樣……嗯,掩藏身份跟著我們,噢,或者說跟我們這位艾瑞兄弟,是有什麼誤會嗎?」
「他……叫艾瑞?」
無論他怎樣努力與那位年輕人搭話,都沒有得到任何答覆,甚至還吃了一記狠拳,馬修已經心灰意冷,卻還是有些不甘心地死死盯著那個據說名叫艾瑞的年輕人。
「是的,艾瑞。他也是我們威蘭堡的人。」
艾瑞?威蘭堡?
馬修迅速搜索著自己的記憶。
威蘭堡他知道,王上一次突圍失散後,據說凱法騎士就是在那裡找回他的,甚至衛騎團的那些黑煙彈、鐮刀都是勞倫斯先生從那位想法新奇又頗有製造手段的威蘭堡男爵手裡高價收購來的。
但是「艾瑞」這個名字……為什麼他也聽著似乎也有些耳熟?
馬修死死地盯著艾瑞的臉龐,熱切地用目光一寸寸搜尋他臉上是否有著腐痕的蹤跡,卻又一次失望。
威蘭領男爵曾經為王治療,讓王臉上的腐痕變淡,會不會,會不會也是威蘭領的人讓王的腐痕徹底消失了?
但是這個比王高了一截的年輪人,卻完全不認識他,如果這真的是王,王又有什麼理由不搭理自己,甚至不給自己一丁點暗示?
無數念頭就像斷了線頭的亂麻,在馬修的腦海里糾結成一團。
他沒有回答這位舒陽的問話,沉默許久,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史提夫教士,要求單獨談話。
史提夫看了馬修一眼,表示舒陽是他最鍾愛的學徒,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與他一道參詳。
馬修板著一張怨婦臉,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同意讓舒陽留下,其餘人都請避開——包括那位名叫艾瑞的年輕人。
面對一臉橫肉、凶神惡煞的史提夫教士,以及那位年輕溫柔,卻讓「艾瑞」依賴至深,無比聽話的舒陽,馬修艱難地張了張嘴,終於吐露了一些讓人無比震撼的實情。
「兩位,聖恩王國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需要你們的幫助……」
一但開了口,有些話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遮掩某些不能讓人知道的部份,坦露那些必要的。
攝政王攬權企圖篡位的陰謀,對年輕國王的迫害,國王成年禮的重要性,以及國王因為身體原因暫時無法出席的糟糕境況。
史提夫和陶男爵聽得一頭冷汗,脊背都涼透了,兩人面面相覷,彼此的眼神里閃過——特麼現在趕緊把這傢伙捂嘴幹掉,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誰會想知道這些大人物們搶權奪利,王都雲詭波譎的要命破事啊!
知道得太多了的傢伙,一般的下場都是被滅口啊,混蛋!
陶舒陽捂著自己別別亂跳,簡直快要心臟病發的小心肝,死死按住了史提夫好漢那蠢蠢欲動,想要來個板刀面、餛飩麵,索性「一乾二淨」的危險企圖。
人家敢說,那自然就有他的倚仗,不說別的,這位馬修隊長的一眾手下都還不知道躲在哪個陰溝里偷窺監視呢!
再說在聖殿的地盤上,拖家帶口的,還能怎麼地?!
「您和我們說這些到底是想怎麼樣?」陶舒陽冷下了臉,盯著馬修隊長問道。
馬修瞪著血紅的眼,語聲乾澀:「艾瑞。他……長得與國王路德恩三世非常像,一樣的眼眸,一樣的發色。只除了,他的臉龐上沒有神明詛咒的腐痕。而且,略高了些。」
如果不是時間緊急,實在是迫在眉睫,他也根本不想打這個主意。
但是如果在王的成年禮上,不能讓那些見證的人見到王的面容,攝政王根本不會再讓王有「活著」的機會!
而這個威蘭領的年輕人與王長得如此相像,只要略作修飾改裝,要瞞過燒炭佬的眼並不難。
可惜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些傻楞,而且一根筋地只認那個舒陽學徒。
要不是這樣,他又何必冒著泄密的風險,讓這兩個人知道這些要命的大事,只要直接把人擄了,衛騎團有的是手段讓人懂得怎樣聽話服從。
他沒有時間,更不能冒險,只能讓舒陽來管教那個傻子,怎麼學著暫時當一個被神詛咒的國王。
至於怎麼讓威蘭領的這兩個人聽從——有根有底的鄉下小貴族,能夠捏住的把柄和根腳實在太多。
為了王,他願意手染無辜者的血,墮入地獄與魔鬼為伴!
「你,你是想讓艾瑞假扮那位,那位神咒的國王——路德恩三世?」
陶舒陽震驚得腦袋都麻木了,等等,等等!
他剛才說什麼來著?
國王和艾瑞的差異是一個臉上有腐痕,個子矮些;另一個臉上光潔,個子高些,還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