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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些好事的市民們,爬上高高的屋頂,或是高大的樹木枝椏上,舉手搭目,遙遙向城外遠眺。
遠處的地平在線,密密麻麻的騎軍緩緩而至,長長的黑色飄旗上,王族的金色豎立獅子徽章清晰可辨。
一位穿著銀灰色長袍,戴著銀色面具的騎士一馬當先,高高在上地騎在駿馬背上,在城門前方駐馬而立。
他的身側是金髮飄揚,面目卻硬朗如岩石的凱法騎士長,手持著王旗,衝著城內高聲喝道:「我王凱旋!解聖禮城之圍,逐退塞爾丁人,勝利歸來!」
身後萬千的黑衣騎士,舉起如林的長鐮,高聲齊喝:「我王凱旋!」
那聲音,便如怒濤拍岸,激盪浪花萬千。
城頭的人們激動興奮地望著,情不自禁地歡聲高喊,聲浪愈來愈高,終於匯成一句:「我王萬歲——」
護城河前鉸鏈咯咯作響,響徹雲霄的歡呼聲中,厚重的城門被緩緩放下,城門大開,無數人蜂擁而出,想要看看他們以一己之力擊敗野蠻人入侵的英勇國王。
年輕的國王,即便遭神厭棄,他卻仍然無畏地保護了他的臣民。
人們敬畏地擁擠在城門邊,讚嘆著,高呼著,卻不敢靠近那些死神般的國王衛騎們,熱切的目光全部都投注在他們的身上,尤其是那位戴著銀色面具的年輕國王。
至於那些強敵當前畏縮在城裡,還要作威作福,如今卻又借著「追敵」「繳贓」的名義,還想要搶走人們手中最後一隻羔羊,最後一個麵包的老爺們,又有誰會在乎?
攝政王漢森騎著他的駿馬,臉色鐵青地瞪著國王一行人,卻沒有得到一點關注的目光。
凱法騎士護衛著國王從他身前經過,目光冷漠地從他的臉龐上掠過,只是微微縮了下眼瞳,隨即轉了開去,仿佛他眼中根本沒有看到這位衣著盔甲華麗又英姿不凡、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漢森只覺得一股激烈的怒火從胸口憤然而起,洶湧地直躥到了他的頭頂,燒得他痛楚又狼狽不堪,眼中一片血紅,就仿佛他還是那個在林中小屋裡被炭火烤得皮膚焦裂、十指漆黑,永遠都讓人看不起的燒炭佬。
「……我們的國王凱旋迴來了。去!好好盯著他們,看看他們又要玩什麼新花樣!」
攝政王漢森從牙縫裡擠出陰寒徹骨的聲音。
十八歲成年,多好的年紀!願你永遠健康,我的小國王。
「戰爭最大的樂事……」魔改自成吉思漢的名言。
PS:
一時斷更爽,趕榜悔斷腸!
~~~~T_T~~~~都不敢看親親們的留言了。
唉!沒啥說的,認真寫下去,再累也不能鹹魚了。
第68章
「他不願意見我!不見我!」
蒂娜公主高仰著她美麗優雅如天鵝的脖子,憤怒又不可思議地嚷著:
「你能相信嗎?!漢森!我們那位偉大的、英勇的、無敵的,即將要成年的國王。
他!竟然不願意見為他提心弔膽幾個月,吃不好睡不好,還要祈禱塞爾丁蝗蟲們不要啃了他瘦骨頭的可憐姐姐!
哈?我這是為誰擔憂,為誰驚惶不安?!」
漢森蹙起眉頭,臉上帶著點憂鬱的微笑,溫柔地攬過蒂娜公主那原本健美,如今卻被時尚又昂貴的鯨魚骨束腰勒得纖纖弱質、盈盈一握的細腰,低聲道:「別激動,親愛的。吸氣,再緩緩吐氣,對——」
倚在丈夫溫暖的懷抱里,蒂娜終於漸漸平復憤怒的心情,從氣昏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她嗅著裝在來自東方,珍貴又精緻可愛的小瓷瓶里的嗅鹽,情緒突地低落了下來。
「……他越長大,我越來越弄不懂他在想些什麼了。我只是想見見他,看看他好不好,和他一起慶祝這難得的勝利。」
漢森輕輕撫著公主的長髮,柔聲勸解:「男孩子長大了,總是會有這樣那樣奇怪的想法,路德恩身上又背負著那樣,那樣的詛咒……難免會脾氣怪異。這一次他能突出奇軍,把血腥之王都擊敗了,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果然不愧為圖特王族的血脈傳人!」
蒂娜公主哼了一聲,又有些得意地笑了:「聖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圖特家族的人用血和汗打下來的!」
在丈夫溫柔的撫慰下,她終於順了氣,轉而抱怨國王弟弟的那幫心腹是多麼地不近人情,多麼地死硬如棍,連她公主的面子都不給,簡直個個都該拉下去塞進豬圈裡!
「……凱法說路德恩不願意見你,那……路德恩會不會是受傷了,所以才不願意讓你擔心?」
漢森的目光有些擔憂。
「怎麼會有傷?他馬都騎得好好的,就是連句話都沒和我說,打了個照面轉身就走!」
蒂娜公主說著說著又氣起來:「再過半個月就是他的18歲成年禮了,難道他就什麼都不和我商量,連句話都懶得和我說嗎?」
「他一直戴著面具?」
「他不戴面具,難道想讓詛咒嚇死我嗎?!」
蒂娜不悅地瞪著她的丈夫。
對於這個難以親近,也不敢親近的弟弟,她從來都說不清對他的情感,害怕中帶著些敬畏,關切里……也許還帶著些自己都不明白的厭惡。
好不容易將呱噪又難搞的公主給順毛捋好,漢森攝政王撫著自己的髮絲,一遍又一遍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