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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戰戰兢兢、任勞任怨在這個世界奮鬥了這麼久,也沒能豎起幾根代表工業進步的煙囪來。
唉!
看著農務管事興奮地從麥子上捋下十幾隻半僵的小蟲子,獻寶似地遞過來,陶舒陽欣慰之餘,也有點心虛。
咳,那啥,前陣子那位派恩基商會的勞倫斯高價大採購時,他為了不漏過一丁點金閃閃的小可愛,推銷了一大堆農具之餘,連「狼煙」也沒放過,統統都打包塞給了對方。
裡面似乎、也許、可能那個混了好些個「改進版」的狼煙?
想想前陣子試驗各種藥煙狼煙配方時,領地里那雞飛狗逃馬吐白沫牛抽筋的糟心事兒,男爵大人的心有點沉甸甸的。
唉!也不知道人家小勞會不會因為假冒偽劣版的狼煙,找上門來退貨?
就算人家不來找麻煩,那一氣之下斷了這大好的軍火銷路,對威蘭堡來說也是得不償失啊!
早知道就不貪圖小便宜,別那麼見錢眼開,以次充好了。
陶男爵仰天長嘆,又不好對領民們解釋,只能鬱悶地把憂傷和忐忑憋在心裡。
「Woooooo!!!」
托德嘴張得能塞下他自己的兩個拳頭,指著遠處戰場上的花里胡哨灰黑交雜的濃煙,嚎出聲來:「那,那那是什麼?!」
「閉嘴啊!蠢貨,你想讓我們都被塞爾丁人捉了當兩腳羊吃嗎?!」
納頓大驚失色,一把捂住黑熊精的嘴,順著他暴突的眼珠子望戰場上望去,也驚得說不出話來,喃喃念著自己都不明白的禱詞。
戰場之上,僵持的戰局,因為那突然出現的古怪濃煙,突然變得詭異非常。
塞爾丁人的中陣原本是一隊武裝到牙齒、紀律森嚴的馬木留克騎兵,他們重重守衛著頭領緩緩壓近,擋住了衛騎團凱法率領的騎兵沖陣。
然而,在上風處的濃煙驟起,馬木留克們身下的馬匹突然就像是發了瘋,狂亂地扭動著亂躥,騎士們根本拉不住韁繩,隊伍頓時亂作了一團,馬匹瘋狂地撞在一處,人馬都死傷不輕。
很快更多的黑菸灰煙花煙燃起,濃烈的惡臭像是爆炸一般在塞爾丁人騎兵中散開!
這下子不僅僅是馬發瘋口吐白沫,就連向來騷膻撲鼻的塞爾丁人也頂不住那可怕的味道,一個個東倒西歪、兩眼淚流不止,嘰哇亂吼著被馬馱著四下亂奔,根本無法再組織有效的進攻。
「神靈庇佑!我王萬歲!沖,咳咳咳,沖,衝進去,幹掉塞,塞爾丁人的,咳咳咳!首,首領!」
沖在騎陣最前方的凱法大喜過望,雖然不知道這幫半禿蝗蟲們這是遭了什麼災,但是這樣大好的戰機要是不把握,那可真是枉為戰場廝殺多年的勇將了。
馬木留克們是血腥之王的親衛,他們重重保護的,就算不是阿雷托,至少也是什麼重要的首領。
要是能給予重創,不怕這聖禮城之圍不解!
「咳咳咳,咳咳!騎,騎士長,頂不住啊!馬不行了,咳咳,這煙太兇殘了!」
跟隨在凱法身後的騎士們實在離塞丁人太近,也被煙燻得不輕,眼淚鼻涕一齊奔騰而出,馬都吐白沫了。
奈何良機當前,實在是沒法衝進去下手啊!
凱法難受地眯起眼睛,也是淚流不止,他憤憤地一拉韁繩,讓嘶叫不已的愛騎轉身躲避毒煙,而後大吼著命令:「全線推進!」
長長的鐮刀持在衛騎兵的手中,隨著風向,小心地跟著「毒煙」,堅定地緩緩向著混亂的塞爾丁人推進。
雪光一般的刀鋒閃過之處,鮮血四濺,慘叫連連,在馬匹的嘶鳴聲中,一個又一個塞爾丁人被死神的鐮刀劃破喉嚨,帶走了他們罪惡的生命。
「咳,咳咳咳咳!快,快快快跑!這該死的毒煙飄過來啦!」
托德騎士從草叢裡蹦起身,大喊一聲。
趕緊逃命要緊啊!
威蘭堡戰隊的成員們轟然起身,哭爹喊娘地跟著兩位騎士繼續轉進。
這煙厲害是厲害,怎麼就不分敵我呢?!熏蝗蟲是挺好,就是一點也沒看在大家都用鐮刀的份上,放他們這些不遠千里來支持國王的忠勇之士一馬。
第48章
王把原本用來蒙面的黑麻布浸濕了,緊緊裹在臉上,用力屏住呼吸——托恩男爵弄出來的「狼煙」實在是效果「驚人」,非常地上頭。
眼前一片「烏煙瘴氣」,下風頭的塞爾丁人就倒了大霉。
原本只是想擾亂這些蝗蟲的騎隊,讓人趁機給聖禮城裡的內應送信,同時也是給前來匯合的凱法率領的大部隊一個聯繫信號,沒想到會有這樣讓人根本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機會!立即派兩個人去聖禮城聯繫威廉城主,他們但凡還有一點戰略眼光,就應該懂得這是內外夾擊的最好機會。」
王轉頭向半步不離、緊緊跟隨著自己的衛隊長馬修吩咐。
他被巨鼠帶到地底,無意中吞噬了那塊塞爾丁人遺留的金屬殘片上的「意識」,卻讓他從巨鼠身上意外獲得了的奇異的感知能力。
憑藉著「巨鼠」的感知,他在地底岔道里找到了因為失去他行蹤,已經急得快瘋了的衛隊長。
自此之後,這位衛隊長就再也不肯離開他半步。
馬修盯著王幾乎連眼都不敢眨,點頭應下,仿佛生怕他的王在呼吸之間又會消失不見,慘遭什麼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