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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珞淺眸色一亮,提著裙子快步出去。
苑門旁,秦舒凝揚著唇,正朝她走來。
她這幾日身子不太利索,臉色不是很好,但今日過節,所以妝面點得紅艷了些,看起來倒是光彩照人。
看到蘇珞淺從裡間出來,笑著和她說,「淺淺,走,我們去投壺。」
說完這話,她又側過身,和蘇珞淺身後的陸璟肆擺擺手,「王爺,和您借淺淺一會兒,沒問題吧?」
陸璟肆劍眉微挑,還沒開口,便聽到漱寧苑門外傳來太子周胥珩冷冽的聲音。
「秦舒凝,你不是說你身子不適嗎。」
秦舒凝被當場抓包,脊背一僵,轉過身歪著腦袋朝他心虛地笑,「投壺而已,又不怎麼費氣力。」
周胥珩一身月白金絲長袍,玉冠俊容,清雋出眾。
他大步而來,抬手便扣住秦舒凝的腰肢,絲毫不拿蘇珞淺和陸璟肆當外人。
「隨孤回東宮。」
秦舒凝掰他的手卻沒掰開,嘟著唇不滿,「我不。」
「你不讓我飲酒,還不讓我投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周胥珩淡淡道,「隨孤回去,孤會讓你找到別的樂趣。」
這話讓秦舒凝臉色一紅,抬手就想捂他的唇,跺著腳小聲道,「你別口無遮攔。」
周胥珩面色沉凜正常,仿似剛才的話非出自他之口一般,又重複了一遍,「隨孤回東宮。」
秦舒凝見他是非要讓她回去,擰巴著一張小臉,軟著聲求,「那我不投壺了,我就在漱寧苑和淺淺聊天飲茶,這總可以了吧?」
周胥珩垂眸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這才點頭。
於是一眾宮人連忙在院子裡的涼亭中為主子們備上茶點。
秦舒凝和蘇珞淺一前一後往涼亭而去,陸璟肆抬眸看了眼面前那抹纖細的背影,抬步跟上。
蘇珞淺提裙轉過身看他,「我和嫂嫂聊天,你來做什麼?」
她眨了眨眼,笑得靈動嬌媚,「你和太子殿下聊,我和嫂嫂聊,就這樣。」
說罷,她便跟上秦舒凝的步伐,兩人一同進了涼亭。
徒留陸璟肆在原地,頎長身姿站了片刻,直至身後傳來周胥珩的聲音。
「孤說什麼來著,遲早有你栽跟頭的時候。」
這「時候」來得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更快一些。
陸璟肆回過頭,淡淡瞥他一眼,沒說什麼,徑直來到院中石桌旁落坐。
石桌就在涼亭不遠處,既不打擾她們二人敘話,又可以看清涼亭中的一切。
候在一旁的太監宮女連忙端上茶飲,周胥珩廣袖一揮,下人們皆低著頭退到一旁。
陸璟肆抬手,為他和自己斟了杯茶,長指捏起白玉瓷杯,輕搭幾下,淡聲道,「聽聞錦王這幾日又提起想要回蜀中的事?」
周胥珩狀似眸色淡淡,點了點頭,「被父皇尋了個理由拒絕了,總歸現在還不是時候。」
林永鴻已經問斬,錦王被留在裕京,那蜀地便只剩林永睿一人。
錦王離開蜀中之時,將那邊的大部分實權交予他手中,唯獨兵權,錦王仍舊握在自己手裡。
陸璟肆眸色幽幽,眉宇間藏著抹若有似無的凌厲,「他心急倒也在預料之中。」
錦王若是就這麼淡定地待在裕京城,沒有絲毫反應,倒是更會惹人生疑。
周胥珩也贊成陸璟肆說的,「不管如何,總歸得等蜀地的一切都探查清楚仔細了再說。」
「江南那邊倒是有些不太尋常。」
「哦?」周胥珩眉梢微揚,問道,「如何?」
陸璟肆搖搖頭,黑眸微眯,眸底倏然凌厲得像是一把尖鋒,「表面看起來一切正常,但正是因為一切過於完美,才顯得不同尋常。」
江南乃富庶之地,若是真有事,大抵與稅收徭役有關,但陸璟肆既這麼說,便是也還沒抓到蛛絲馬跡。
他說完這話,抬眸望向湛藍一片的天空。
萬里無雲,天高氣清,目光所及之處,一切皆無遁形。
兩人又談了些朝堂之事。
約莫一個時辰後,有宮女小步行來,行禮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乏極,已在涼亭中睡去。」
聞言,兩個男人幾乎同時起身。
兩人皆身量高大,但一人著玄色長袍,一人著月白錦袍,截然不同的風姿,就連那股矜驕尊貴之感,都透著不相同的氣場。
但卻同樣懾人,那宮女連忙低頭,多一分也不敢看。
陸璟肆眸光落向涼亭處。
蘇珞淺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披風,輕柔地為秦舒凝披上,又將她手中剝了一半的葡萄放下,用巾帕為她擦手。
見此,陸璟肆眼底暗色漸濃。
她好像貫是這樣,無論對周菁宓,還是對秦舒凝,皆溫柔細緻。
獨獨對他,從未有過如此。
陸璟肆手臂背在身後,微握成拳,抬步往涼亭去。
太子先他一步,入了亭中。
秦舒凝睡得並不安穩,周胥珩剛將人抱起,她便似有轉醒跡象。
眼睫撲簌簌地半睜,見是他,便又安心地睡了回去,只嘴裡嘟囔著,「周胥珩,不要扣我的青梅酒...」
出了苑門,宮道上停著頂雙人轎輦。
太子抱著她上了轎輦,秦舒凝靠在他懷裡,臉頰壓著唇形,紅唇微微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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