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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她便連連磕頭。
蘇珞淺連忙伸手扶她,「哎,您不必多禮。」
但戚趙氏堅定著要給她磕頭,蘇珞淺竟是一下沒能將人扶起來。
她飛快朝銀硃使眼色,銀硃上前,微一使力,就將戚趙氏扶起身。
蘇珞淺輕聲道,「您放心,今日我既將您帶至此處,那這件事便得有個分明。」
安撫了戚趙氏,她又看向魏崢,「魏狀師,如何?」
魏崢道,「契書上有勾欄院的蓋印,有戚趙氏的手指印,亦還有那人牙子的手指印。
此案有兩個重點,一是證明戚趙氏不識字,二是證明這人牙子身份有異。」
證明戚趙氏目不識丁,才能說明她是被坑蒙誘騙才簽下契書的。
證明人牙子並非在官府有過登記,而是行著腌臢事的市井奸人,則能直接將這份契書的律法效應作廢。
契書作廢,那勾欄院的行為便是強拐,此為其罪一,而打死年僅八歲的女童,此為其罪二。
對於魏崢而言,此案算不上有太大的難度,但他向來做事謹慎,並不會因為案子容易而有所鬆懈。
話落,他轉而看向戚趙氏,「你和那中間人打交道之時,他可曾給你出示過官府開具的人牙子文書?」
戚趙氏被他這麼一問,有些懵。
她低著頭仔細回想,片刻後斬釘截鐵道,「沒有。」
「他從來沒有出示過勞什子文書。」
她雖然不識字,但若是那中間人真要證明自己的身份,必會明著將文書給她看,並且一字一句向她說明,但在他們打交道的那些時日裡,那中間人從未提起過此事。
她不識字,但話還是聽得懂,那中間人若是真提過,她必然記得。
聞言,魏崢點點頭,「那便是了。」
那市井奸人便是利用了戚趙氏不識字、不懂牙婆交易這些弱點,從而矇騙了她。
甚至還反咬一口,威嚇戚趙氏若是告到京兆府也是她自己吃虧,但其實最怕見官的是他們自己。
這一招招的矇騙強拐以及事後的威脅恐嚇,當真是將窮苦底層的老百姓欺壓到了極致。
經過魏崢這麼一分析,這件事基本已經脈絡清晰。
蘇珞淺看向戚趙氏,「如今...您女兒停放在義莊,這幾日望您保重好身子,待魏狀師將狀紙寫好,您便可到京兆府門前鳴冤。」
戚趙氏是這件事的當事方,是真正的苦主,由她去擊鼓最合適。
聞言,戚趙氏再度起身想磕頭叩謝,被蘇珞淺連忙扶起來,「您不必多禮。」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戚趙氏這幾日顛簸流離,早已瘦得皮包骨,那雙渾濁的眼睛直至此時才有了些許亮光,道著謝,卻忍不住哽咽。
蘇珞淺道,「這處院子您暫且安心住下,一切不必擔憂,待擊了鼓,自有京兆府為您做主。」
戚趙氏眼底噙著淚,「民婦知您什麼都不缺,但這事若了了,民婦必當給您當牛做馬一輩子,絕無怨言。」
「您的大恩大德,民婦絕不敢忘記。」
第209章 四哥永遠是你的底氣
蘇珞淺還從未面對過這般情況,見她怎麼勸都執意跪下去,只好再讓銀硃過來扶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這樁案子,您不用憂心想別的。」
話落,蘇珞淺又交代了一些別的事項。
這院子本就有一對老夫婦守著,她讓他們找來乾淨的衣物,又備了飯菜,一切安排妥當,她這才離開。
魏崢亦隨她一同出來。
在院子待了許久,不知不覺,日頭已經西斜。
冬天的陽光斜斜打在巷口,有些落在馬車車頭上,油亮的馬背上折射出淡淡金黃色的光芒。
馬匹輕輕打了個響鼻,車夫輕拍著安撫。
蘇珞淺朝魏崢微微頷首,「這案子還勞煩魏狀師多多上心。」
魏崢立於院門前,作揖行禮,「王妃放心。」
他與蘇良卓也算是熟識,即使蘇珞淺沒有王妃這層身份,他必然也是會謹慎對待這樁案子的。
蘇珞淺點了點頭,這才拎著裙擺上了馬車。
待回到王府之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
她一下馬車,便瞧見一身玄色暗紋錦袍的男人邁過地栿,正要出門。
看到馬車時大步向前,越過澤蘭想要接她家王妃的手,攬住蘇珞淺的細腰。
蘇珞淺連最後一階馬凳都沒來得及踩,就被人抱下來。
緊接著聽到陸璟肆開口,「路上是有何事耽擱了?」
她今日去元福寺他是知道的,照理說應該回來得比他早才是,卻沒想到一直等到掌燈時分才歸府。
蘇珞淺想起今日遇到的事,心間頗不是滋味,輕握了下他的手,「進去再說。」
兩人一同入內。
用過晚膳之後,她才將今日之事說給陸璟肆聽。
陸璟肆抬手揉了揉她微微泛紅的眼尾,「可是哭過?」
她有些詫異,「這你都看得出?」
其實倒也不是哭,只是一想到戚趙氏和她女兒的經歷,她實在心悶得很。
那口氣就這麼堵著,憋得她眼眶微微泛紅。
陸璟肆在她唇上親了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只要足夠在意一個人,那無論是再怎麼細微的情況,也能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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