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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齊之,是枯骨大師的徒兒。
枯骨大師麾下,徒兒眾多。
每一個,不說根骨絕佳,但品相容貌,身段氣質,都是頂好的。
前兩年沈流年與這張齊之有了過節,此次恰好碰到,張齊之非要說他攔了馬車。
如此強詞奪理下,沒攔都成攔了。
對方馬車裡還坐了個大宗師,深受雪女城主的喜愛。
誰敢出口說個沒字?
「流年!」沈象忙喊了聲。
沈虎、沈象這些人,都被擒主。
「張齊之,你有眼無珠之人,只會用些齷齪手段去冤枉無辜者?」
沈虎掉落在地的核桃,則被從馬車上下來的人踩碎了。
眾人望見此人,俱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來者正是張霽。
張霽眼窩深陷,抹著白粉,形同枯槁般的瘦削,如地府門神,透露著陰森之氣。
他頭戴簪花,身披麒麟袍,別有一番花哨和富貴。
他用灰濁的眼睛,看了眼龍虎。
腳掌緩緩地挪動,核桃直接碎成了粉末。
沈虎睜大了眼睛。
那核桃,是母親留下的……
他盤了好多年。
「啊啊啊!」
沈虎低吼了聲,瞬間喪失理智,如一頭犟牛般往前沖。
張霽給了個眼神,桎梏沈虎的侍衛稍稍放水,就由得沈虎沖了出去。
沈虎撲向了張霽。
張霽內力十足的一掌打在了沈虎的腹部。
對方的身軀登時彎如長弓,鮮血肆意流出。
張霽再一手將他的頭髮拽住往後扯,似能把沈虎的整張頭皮給拽車下來。
「沒禮數的小東西。」
「奔雷宗,就只剩下這些貨色了嗎?」
張霽說話之時面無表情,然後看著沈虎的眼神,卻讓沈虎頓感惡寒。
那是一種被獵人鎖定,被猛獸盯著看的目光,好似他是即將成為盤中餐的困獸。
「沈虎!」
沈流年近乎嘶吼,鮮紅的血液從唇齒里飛濺了出來。
張齊之則嫉妒地看了眼沈虎。
沈虎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張霽或許最開始要擒的人就是他!
故意挑釁,再激怒他。
攔沒攔馬車都是其次了。
他衝撞枯骨大師和大宗師的罪名已然坐實。
「把他囚好了。」
張霽將人一丟,侍衛們立刻用繩索把沈虎給嚴嚴實實地捆綁住,使得沈虎用盡全力都不得動彈。
「無禮之人,應當好好教訓。」
他戲謔地望著沈虎,慢條斯理地說:「記著,莫要傷了他的那張臉。」
「張大師,不可!」
奔雷宗的天佑長老匆匆而來,看到幾個孩子受到傷害,心像刀子被扎了。
他今早兒還在感嘆此次來上京沒被沈家那幾個老匹夫揍,算是很大的成功,不曾想這會兒竟發生了如此的事。
沈流年幾個看到天佑長老,似都有了定海神針般,心放回了原處。
天佑長老低聲下氣地說:「張大師,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再說了,這大年之喜,何必動怒呢,讓幾個孩子磕磕頭就好了。」
他心裡門清得很。
張霽若是把沈虎帶走了,這個人,只怕就要廢了。
枯骨大師一生收了多少容貌不凡堪稱卓絕的徒兒,能夠出現在人前的又有幾位?
此人極愛龍陽之好,斷袖之事,偏生折磨起人來,沒個章法,說是冷血殘酷也不為過。
前年張霽就要收沈虎為徒,被奔雷宗傾力攔截……
但山高皇帝遠,這是在大燕上京,可不是在奔雷宗……
天佑長老懊悔不已。
他若早知此事,定不會把沈虎帶來大燕上京。
「沈天佑,你覺得,本座過分了?」
張霽漫不經心的一聲問,就讓沈天佑脊背生出了冷汗和寒氣。
他陪著笑臉說:「怎麼會呢——」
「那就滾吧。」張霽嗤笑:「你奔雷宗管不了後生,本座不介意代勞,想要帶走他,也行,你若能抗下本座十下枯骨掌,本座立刻放了這幾個小畜生。」
枯骨掌法,用盡七成力的話,一掌就能廢了一個體格魁梧的成年人。
此掌法的精妙厲害之處在於,掌鋒下去,皮肉完好無損,但皮肉之下的筋骨卻會龜裂。
而正因此歹毒陰損,才讓人對枯骨掌法聞風喪膽。
「不。」
沈虎瞪目。
沈流年渾身發顫。
沈象等人用力掙扎卻是徒勞無果。
天佑長老滿身大汗。
他一把年紀了,曾也有武學造詣,但在十幾年前受了重傷,廢了半身武功。
十掌下去,絕對要命了。
「我跟你走。」
沈虎喊道:「長老,不可。」
「啪——」
沈天佑反手一掌狠狠地打在了沈虎的面龐。
他瞪眼怒道:「不成器的東西,走什麼走,你衝撞了張大師,自要賠禮道歉。十掌枯骨,老朽認了!」
他把這些人完完整整的帶來大燕上京,就要安安全全一個不少地帶回去。
是他跟這些人說大燕上京都多好,才吸引了他們來。
「不愧是一宗長老,好氣魄。」張霽笑道。
「請吧,張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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