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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鎮定地迎合,保持著一如既往梳理冷淡的距離。
堂內,窗明几淨,山水畫潑墨勾勒,典雅韻致。
打開蓋,便溢出了熱酒的香味。
聞上一口,就已自醉。
「自小如此,還是國山這裡的酒好喝。」
沈國祥笑道。
「別賣關子了。」沈國海打了個哈欠,「沈國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沈國山看了眼三弟腕上的佛珠手串,忽而問道:「大燕先祖不信佛,追求道教之說,認為從西方引來的佛教,俱是謬論,你便不怕佛祖不護你?」
沈國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臉上的表情仿佛在手沈國山這廝是個沒文化且還不懂變通的榆木腦袋。
在兩位兄長的注視之下,便見這已經年邁的沈家老三,從寬大的灰色袖袍裡邊掏出了一方疊好的護身靈符,又拿出了一個道教長命鎖,驕傲地對著兩位神情頗為呆滯的兄長,露出了此生中難得一見的得意笑容,哼哼唧唧道:「佛祖要供奉,道教也要跟上,這個不靈那個靈,多條後路總歸是好的,你們啊,就是太迂腐了。」
沈國山:「……」
沈國祥:「……」
這位三弟,竟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雙修佛道?
再者說來……
多條後路,是這麼用的嗎?
如今望著自鳴得意的沈三弟,兩位都有些哭笑不得的無奈。
沈國海妥善地收好了自己的護身靈符和長命鎖,雙手攏袖,望向了沈國山。
「說吧,你又要做什麼掉腦袋的事了?」
沈國山聞言,嘴角猛地一抽。
「酒快冷了,喝吧。」
說罷,提起酒壺猛地喝了一大口。
三弟狐疑地瞅著他。
每當沈國山要去做些天雷地火「坑害親人拖累朋友」的事情,就會找另外兩兄弟來喝酒,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依舊的老套,不知搞點新花樣出來。
沈國海攏袖的雙手撐在光滑的檀木桌面,上身前傾,伸長了脖子湊過去,問:
「難不成,你在外面有女人了?被鄭薔薇給發現了?」
「噗嗤。」
沈國山還沒吞入咽喉的一口酒,猛地吐在了沈國海的臉上。
第254章 太子府,後院處
滿臉酒水的沈國海,麻木地閉上了眼睛,嘴角隨之抽搐了好幾下,方才面無表情且無語地睜開灰濁的蒼眸。
「咳。」
沈國祥低咳了聲。
「國山若能做出這等事,弟妹還不得把他給劈了。」
鄭薔薇雖說在深宅後院掌管府邸,不如年輕時的意氣風法,膽敢縱馬騎進雁北行宮的,大燕也沒幾位。
且不說能生出沈寧那般女兒的母親,又能差到哪裡去?
「說來也是。」
沈國海一邊用帕子擦拭掉了酒水,一邊點頭應,眼裡是深深地忌憚。
早年間。
他跟鄭薔薇萬般的不對付,硬是被那鄭薔薇給揍得服氣,至今想起來彼時風風火火的鄭薔薇,都覺得臀部有點兒生疼。
「國山。」
長兄開門見山地問:「是不是和小寧今早入宮,午時又去太子府有關?」
沈國山默然不語。
長兄見狀,心中有底,知是八九不離十了。
沈國祥與沈國山兄弟兩人,一文一武,武將接連出戰神,文官自都是乍然好聽毫無實權的掛職,按時領一筆豐厚的俸祿罷了。
這也導致大房的人,想要在沈家爭權,為的就是嶄露頭角,日後在大燕才有立錐之地。
「又是北幽的事嗎?」
沈國祥再問。
「嗯。」
「果然如此。」
沈國祥嘆了口氣,端起酒杯猛喝了口。
「不說了,喝酒,我們兄弟三人,爭吵卻也互相陪伴了一生,如今都是有孫子的老人了,是該靜下來好好喝一杯。」
沈國海聽得這話,登時就惱了。
不說了?
怎麼就不說了?
他還沒聽明白呢。
「北幽的事不是結案了嗎?」
「沈寧今早去皇宮,不是去諂媚皇帝麼,跟北幽有什麼關係。」
「她去太子府做什麼,不怕被皇帝認為是結黨營私?」
兩位兄長不搭理喋喋不休的他。
話都在酒里。
歲月愁亦稠。
沈國海鬱悶得很。
回回都這樣,說話說一半,他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
酒過三巡。
沈國山落下酒壺,忽而問:「聽說,從武近來和三皇子,走得很近?」
沈國祥眉頭緊皺,面露不虞。
「是有這麼回事,我已經告誡他了,他到底是沈家子孫,雖有私心,但不會亂來,你安心便是。」
「但望如此,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沈國山長長喟嘆了聲,隨即飲盡杯中溫熱的酒。
似是如芒在背般,下意識地扭頭。
一側目,就看到沈國海如小孩般暗自惱怒地瞪著自己。
許是被當場捕捉,沈國海悻悻地收回了眼神,飄忽地望向了窗外的景致。
……
習武場。
沈寧說了一下有關於今晚宮武宴的事,便都已散去。
「從武阿兄。」
沈如玉喊住了沈從武,「我那裡到了你喜歡喝的茶,要去喝一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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