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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臉上如嬌花燦爛的笑容逐漸地凝固住。
沈寧踏入殿宇坐在床榻上,燕雲澈一聞到藥味就滾到了床榻的最裡邊。
「我不喝藥,死也不喝。」他固執地道。
「喝不喝?」
「不喝。」
「……」
沈寧伸手過去,直接揪住了男人的耳朵,再問:「喝不喝?」
燕雲澈,「喝。。」
「坐好了。」
「哦。」
沈寧一勺一勺的餵給他。
兩人沒再說什麼話。
男人喝藥跟吃毒似得,看的沈寧眉心狂跳,再好的性子也要磨沒了。
不過此刻她倒也有種「趁他病要他命」的錯覺。
藥喝到一半,男人忽然盯著她右手的疤看,問:「疼嗎?」
沈寧的動作僵住,整個人宛如畫面定格了般。
當初,顧景南得罪了五皇子,五皇子派刺客去殺顧景南。
關鍵時刻她推開顧景南,自己的右手卻被刺客手中的刀斬開。
是的。
斬開了。
從食指和中指中間沿掌骨斬開。
沈寧低下頭,輕垂下濃密漆黑的睫翼,唇邊綻開了一抹苦笑。
她這些天,乾淨利落的走,說著斬釘截鐵的話,做那一往無前的事。
許多人甚至在懷疑,她當初轟轟烈烈的嫁是假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當淚水不往外流的時候,心臟就會淌著沉痛的血淚。
怨嗎。
恨嗎。
她怨。
她恨。
但能怎麼辦,生活得繼續,人活著有一口氣就得朝前看,哪怕裝進了棺材裡去活埋,她也得爬出來啊。因為她真的……很想活下去,活得漂漂亮亮,把丟掉的支離破碎的尊嚴都撿回來,拼湊到完整。
忽而,男人滾燙的手握住了她拿著湯匙的腕部,往前一帶後,溫熱的唇輕貼在了她右手手背的傷疤之上。
第70章 這般好的睡眠,幼年三春山也有過
剎那間,一股電流沿著手掌到了沈寧的心口,在胸腔處引起了一陣陣的顫慄。
呼吸霎時緊跟著急促。
腦袋好似被男人傳染了般,昏昏沉沉的又發熱。
隨即,她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回,舀了一勺黑苦的藥水餵給了北淵王。
燕雲澈喝了一口,說:「小時候覺得藥苦的時候,母親都會給我備一份蜜餞。」
沈寧又給他餵。
男人喝了便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我喜歡大白那樣的。」
「它是狗。」
「那也是狗中龍鳳。」
「……」
男人也不知生哪門子的悶氣,悶悶不樂的喝著藥。
沈寧把藥餵好,將碗放在一邊。
男人問:「你要走了嗎?」
「我……」
「轟隆隆轟轟!」窗外電光閃爍雷聲炸裂,黑沉沉的雲把天壓得看不見光,讓人胸口像是有巨石般頂著。
她朝燕雲澈看去的時候,又在燕雲澈看到了極端的偏執,仿佛是要毀天滅地殺人屠城般的邪惡。
「我不走。」
聞言,男人的情緒被控制住,怔了一會兒便向沈寧伸出了手。
沈寧盯著他的手掌看了許久,便無奈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男人一拉,她便捲入了錦被之下,用背部對著燕雲澈,是她最後的倔強。
靜時沈寧不斷的給自己灌輸積極的思想:我是他娘,我是他娘……
不過,就算是他娘,關係也不至於如此。
算了就當是個傻兒子吧。
踹掉的門不知何時被十七修好了,還關的嚴嚴實實,整座冷清的殿宇是密不透風的暗。
她聽到了彼此的呼吸聲,也從脊背感受到了男人的心跳。
沈寧以為自己會很厭惡到不適,但她沒有,甚至安心的睡了下去。
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但也是自沈寧顧府的日子裡,睡得最好的一次。
這麼些天以來,她卯足了勁地拼命,想把過去的荒廢都補上來,每日壓根睡不了多久,就算睡覺夢裡也不忘書中的文字和槍法招式。
像這般好的睡眠,她年幼時在三春山上的時候,也有過。
沈寧醒來的時候外頭的風雨雷電都已經停下,上京城恢復了往日的安寧,只是這昏暗無光的屋子裡,還分不清楚外面的白晝天黑。
她惺惺松松的睜開眼睛,察覺到腰間的手,沈寧的瞌睡瞬間沒了,人也立即變得清醒。
扭過頭的剎那,剛好看到了男人放大的俊臉。
平日裡只能遠觀,看他挺拔筆直的身影走路時跟個風流的紈絝公子似得。
如今近距離的看才知燕雲澈生得有多好看,皮膚宛若羊脂玉般,削薄的唇是淺紅色的,纖長的睫翼在眼瞼之下蓋出了淡淡的陰影。
熟睡時的他,少了點妖邪之氣,多了些安詳與溫和。
沈寧摸了摸燕雲澈的額頭。
發現他退燒了,便用兩隻手指去提燕雲澈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別動。」
男人說罷,還在睡的他像是抱著個娃娃似得,迷迷糊糊的把沈寧帶入了胸膛,然後緊緊抱著。
沈寧不得已的時候,唇畔不經意的貼到了男人的鎖骨。
「王爺?」她低低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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