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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枝見過母親。」
「連枝是吧,確實可人,來,這是顧家祖傳的鐲子,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意義不凡。」
「謝謝母親。」
「嘎吱」一聲,屋門打開。
滿屋子的人都朝外看去。
傍晚,斜陽漫天,霞光萬道,深秋幽冷的風灌入室內,叫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顧蓉母子和藍連枝等人,目光都匯聚在了那道素雅和嫻靜的身影之上。
她很清瘦,仿若風一吹就會如柳絮那樣散了吧。
顧景南還穿著盔甲,與藍連枝十指相扣的並肩站立著,藍連枝不同於尋常的閨閣姑娘,穿著幹練颯爽的紅色戎裝,還背著一把垂吊著紅纓的長槍,年輕幼嫩的面龐像秋月之花那般好看,看向沈寧的眼神悄然間上下打探。
「寧兒,好久不見。」顧景南鬆開了藍連枝的手。
「好久不見,顧將軍。」
沈寧淡漠的回。
像是久別重逢的故人,不像是夫妻。
顧蓉眼珠子一轉,左看看,右看看,察覺到空氣里的暗潮湧動,輕咳了一聲,給了侍女一個眼神,「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去廚房把飯菜端上來,景南,寧兒從三更天忙到現在,做的菜都是你愛吃的,你可得一粒不剩的全部吃下去,否則對不起寧兒的辛苦。」
洗衣做飯的女人。
這是藍連枝對沈寧的第一個印象。
她自小習武,特別看不起這種洗手作羹湯只會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
這種女人的一生,註定是一事無成的。
她藍連枝,不一樣,和天底下的女人都不一樣。
「辛苦了。」顧景南走過去,將自己的披風蓋在了沈寧的身上,「深秋風大,怎麼也不知多穿一件。」
顧景南細心溫柔的為她系好披風。
沈寧不動聲色的朝屋子裡走去,坐在桌旁端起茶盞,輕描淡寫地掃了眼藍連枝,漠然地說:
「府上的婢子已經夠多了,並不缺人,前兩日祁國公的千金與我念叨了一句,說她府上缺精明能幹的丫頭,不如就送去祁國公府吧。」
第2章 阿寧,我想娶她
沈寧慢條斯理的輕呷了一口茶水,冷睨著面前神情異樣的這些人,唇角扯開了一抹嘲諷之色。
「寧兒,你誤會了,連枝她不是撿來的婢子。」
顧景南擔心藍連枝受委屈,脫口而出的辯解道。
「那是什麼?」沈寧緩抬起眼帘,黝黑雙眸平靜的直視這位曾讓她飛蛾撲火萬死不辭的丈夫。
顧景南自知理虧,有些不敢直視沈寧的眼睛。
但他無可奈何。
他自小對男女之事一概不知,看了郎中才曉得自己不舉。
為了逃避這事,他自告奮勇出征大齊。
藍連枝作為大齊的公主,從不嬌生慣養,在戰場上英姿颯爽,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一次意外,兩人跌落了谷底,藍連枝冰肌玉骨的奇香,讓他怦然心動,也讓他情不自禁。
原來,他並非不舉。
這會兒,顧蓉也說,「是啊,寧兒,連枝是來跟你作伴的,這麼大的府邸,你一個人忙前忙後的,總是會累,以後有連枝陪你了,你也不用那麼辛苦。」
「砰——」
沈寧將喝完的茶盞朝桌上一壓,發出的沉悶響聲如晴天雷霆般使眾人當頭一震。
「作伴?」沈寧勾唇一笑,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藍連枝,問:「會做飯嗎?」
「大齊雖然戰敗,但我是大齊的公主,洗衣做飯有婢子們去做。」
藍連枝微微抬起下頜,上挑的眼梢盡顯出公主的傲氣。
顧景南解釋道:「周邊國家虎視眈眈,和大齊的戰爭勞民傷財,必須結束,大齊兵力雖然稍遜我們燕京,但士氣很高,大齊之所以能夠依附燕京,連枝功不可沒,是她勸說的,並且願意自降身價,來我府上,既算是聯姻,也算是大齊的低頭。寧兒,這事關兩國交好,不容兒戲。」
沈寧看著言之鑿鑿的丈夫,愈發覺得陌生。
他與顧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子,割裂開她的靈魂。
後面趕來的採蓮聽到母子倆的話,才穩定好的情緒又崩了,淚珠如斷線了般簌簌的往下落。
「大齊的公主不用洗衣做飯,我家小姐將門之女,就活該在你府上洗衣做飯了嗎?」
採蓮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哽咽地說:「將軍這話,可對得起當日的誓言,對得起小姐曾經的眾叛親離?從嫁進顧府,小姐可有一日歇息過?就因為將軍說過,很多雙眼睛盯著你,將軍府不可奢靡。」
顧景南心虛得很,但想到自己堂堂鎮國將軍,被個丫鬟婢女所教訓,躁鬱到釋放出了些馳騁沙場的鐵血怒氣。
「主子說話,哪有奴婢插嘴的地方?這樣以下犯上,實在是不合規矩,傳了出去,日後鎮國將軍府,還怎麼在燕京立足?」
顧蓉眼神露出威嚴的凶光,看向採蓮的眼神有一瞬間像是要吃人,「還不帶下去,杖責三十,讓她長長教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一個丫鬟在上京無親無故,要不是得我顧家眷顧,早就不知道漂泊到哪所青樓去了。」
顧蓉這是話裡有話。
看起來是在教訓採蓮,實則都是在威脅沈寧。
沈寧祖家是開國元老級別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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