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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晴怔住,頗為窘迫的她看了看四周,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父親不愧是一府之尊,祝禱時辰結束,還要以身作則,繼續祝禱,媳婦欽佩不已。」
「跪下。」鄭薔薇面無表情地道。
納蘭晴眸子微微一睜,「母親?」
「我讓你,跪下。」鄭薔薇冷漠的重複。
納蘭晴這下子便慌了,急急忙忙的屈膝跪下,耷拉著腦袋顫抖著聲線問:「兒媳不知做錯了什麼,讓母親動如此大怒。」
「做沒做錯,長嫂自己心裡不清楚嗎?」沈修白嗤笑:「沈家上上下下敬重長嫂,長嫂就是這麼對我們的?」
納蘭晴驀地扭頭,「五弟,你在說什麼?」
她心跳如雷。
一向不管後院之事的沈修白,知道了些什麼嗎?
「長嫂既然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也不介意與長嫂說明白。」
沈修白道:「適才三叔他們在,給你留著點臉面,如今只剩下我們一脈,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納蘭晴想到沈修白來宗祠的時間比沈寧還晚,心裡頓時生起了不好的預感。
在他沒來宗祠的這段時間裡,去幹了些什麼,現在的納蘭晴不得而知。
「五弟。」納蘭晴嘴唇微抖,訕訕的笑了兩聲,強力佯裝出素日裡慣有的親昵,故作不知地道:「長嫂不知你的意思,你是不是遭受了什麼奸人的挑撥,從而對長嫂有了些誤會了?」
「青天白日,誤會與否,一看便知。」沈修白冷笑一聲,抬起雙手拍了拍掌。
兩下清脆的拍掌聲過後,一名穿著沈府服制的侍衛,提著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大步流星走了進來,直接將手裡的男人丟在地上,拔出腰間的劍刃,指在了男人的後脖頸上。
沈修白眸光凜冽,聲線寒了幾分,「狗奴才,當著沈家列祖的面好好說,敢說一句謊話,這沈家大門,你怕是有命進,沒命出。」
這李肆,是沈家看後院的一個奴才。
「李肆!」納蘭晴低喝了聲,充斥著威脅的意味。
匍匐在地的李肆瑟瑟發抖,因著後脖頸劍尖傳來的涼意,連頭都不敢回,生怕小命不保。
「納蘭夫人,你給我的一百兩銀子和珠寶,奴才是沒命花啊,奴才還給你就是了。」
李肆面色煞白如紙,帶著哭腔的喊道,「老將軍,五公子,饒了奴才吧,奴才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想著納蘭夫人交代的事情,也沒有傷天害理,就腦子一熱去做了。」
聞言,納蘭晴差點兒兩眼一黑當場昏了過去,恨不得去把這李肆給活活掐死才好。
「李肆,你如實交代,納蘭晴她究竟吩咐你做了什麼。」
鄭薔薇睥睨著跪在地上的李肆,端著一派雍容持重,拿出了當家主母的風範。
李肆:「老夫人,都是奴才的錯,這些天裡,沈家和街頭巷尾有關於沈小姐的風評,都是奴才和奴才婆娘給敗壞掉的。納蘭夫人身邊的小玉交代奴才,讓奴才去傳播些閒話,多數是什麼棄婦回娘家必遭不測,必會給祖家帶來無妄之災,多如此類的數不勝數。」
納蘭晴渾身都在發抖,對著李肆喝道:「你說什麼渾話,你……」
鄭薔薇淡淡的看了眼納蘭晴。
只一眼,就叫她心驚肉跳,打了個寒顫。
鄭薔薇:「你繼續說。」
李肆:「這是納蘭夫人吩咐奴才做的第一件事,至於第二件事,就是趁宗祠祝禱,支開府兵守衛,讓奴才把前門後院關上,還讓奴才等天一早城門大開,就離開上京城回鄉養老,這還沒出城,就被五公子給抓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李肆一家和沈修白坐在同一個馬車上。
沈修白在偌大的馬車裡邊,將沈家百年來對待敵軍細作的一百多個刑罰說了一路。
說完,還笑吟吟地問李肆:「你喜歡哪一個呢?」
李肆的婆娘,直接昏了過去,小孩被嚇得嚎啕大哭。
沈修白摸著那大哭小孩的白嫩臉頰,嘆:「這麼可憐的孩子,若是剁碎了餵狼,那可就太喪盡天良了,李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第32章 我見猶憐納蘭晴
李肆哪見過這架勢,當即就軟了腿,直接把納蘭晴吩咐他做的事都招了個底朝天。
只覺得這位五公子喪心病狂的程度,叫人毛骨悚然。
「胡謅!簡直胡謅!」納蘭晴指著李肆破口大罵:「枉費我素日對你如此之好,你竟敢出言污衊我,構陷我,李肆,我看你這個狗東西是活膩了,母親,阿寧,你們別相信這狗東西的話,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待阿寧如親妹,怎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呢?」
「原來你還知道是見不得人?」鄭薔薇嘲笑出聲。
納蘭晴睜大了杏眸,茶色的瞳仁倒映出了鄭薔薇冷峻的臉龐。
水霧頓時匯滿了眸子,聚成淚珠,如斷線的珠玉簌簌而落,甚是我見猶憐之景。
「母親是不信兒媳?」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納蘭晴,我且問你,阿寧可曾與你有過深仇大怨,以至於你這般對她?」鄭薔薇問。
納蘭晴搖頭如撥浪鼓。
搖頭時,更多的淚珠掉出。
紅紅的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母親,我與驚風夫妻同心,他寵愛阿寧妹妹,我當是愛屋及烏一同寵愛,哪有什麼深仇大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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