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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不言,目光掠過了沈家的牌匾。
「不用等天亮,現在去吧。」沈寧動作緩慢的走下馬車。
等到天亮,是為做戲。
而現在去,是她作為沈家後輩發自內心的祝禱。
陳歡歡眸光一閃,稍縱即逝過訝然之色,便跟著沈寧走至大門前。
三人跪於石獅旁,為先祖的英魂祝禱。
沈家宗祠。
納蘭晴一出現,沈家嫡系旁系的許多人都圍了上去。
年長點的女人擔心地說:「納蘭嫂既是染了風寒,就該在房好好歇息。」
納蘭晴輕咳兩聲,虛弱的道:「一年一次的祝禱,我身為晚輩怎可缺席?那豈非是不懂事了?」
說到這裡,眾人不由想起沈寧。
沈驚風在外駐守邊關不得回府祝禱也就罷了,沈寧過去三年沒回來一次,而今也不出現,實在是不孝。
納蘭晴臉色隱隱蒼白,羸弱的低下了頭,眼底浮動一閃而過的笑意。
沈老婦人鄭薔薇拄著拐杖,目光冷冷地看著低頭垂眉的納蘭晴,「不過是風寒罷了,七年前的皇家狩獵,我兒阿寧高燒不退,都能取得頭彩,由此得聖上誇讚。晴兒,你是長子驚風的妻兒,未來要托起沈家的,可莫要矯情了,傳出去還讓人覺得我世代武將的沈家如今是衰敗沒落。」
第29章 宗祠,祝禱
納蘭晴被說得臉色更加難看,心裡生出了怨懟,但表面上還是維持著乖順懂事。
「母親教訓的是,是晴兒矯情了。」納蘭晴輕咬了咬下嘴唇。
鄭薔薇一生閱人無數,心如明鏡,清楚納蘭晴的小心思,卻也不再多說,而是吩咐了旁人,「出去看看阿寧。」
「是。」
下人還沒踏出去,就見有人來報:
「老將軍,老夫人,阿寧小姐回來了。」
納蘭晴低著頭,唇角不自覺的輕勾起。
沈寧定是本性暴怒,在門前大喊大叫。
她可是提前喊了許多人在門外圍觀。
事情一鬧大,沈寧還如何在沈家混?
沈國山有三個兄弟一個長姐,再加上那些沈家旁系,足以讓沈寧羞愧而死。
她從進宗祠開始,就在暗中觀察沈老將軍的神情,見沈國山神色冷峻一如既往的威嚴,看來是真的對沈寧漠不關心,這也是她的一大助力。
「阿寧回來了?」納蘭晴問:「阿寧的武考成績可出來了?」
下人回道:「出來了。」
「如何?」納蘭晴當真像個關懷備至的熱切長嫂,提及阿寧,眼裡都流轉著光,如同提及親生妹妹。
下人尚未回話,一個衣著華美如花似玉的少女撇著嘴說,「子衿武堂,全上京最末流的武堂,我沈家雖不是天家勛貴,但也是開國武將,有頭有臉的大家,縱然部分子弟去不了燕京學宮,去的也是數一數二的鳳鳴武堂,她沈寧去個子衿武堂,還是以殘軀去的,這不是故意要給沈家丟臉嗎?」
沈如玉,沈寧三叔的女兒,九皇子未婚妻,關係輩分上算是沈寧的堂妹。
一眾沈家的姐妹兄弟里,沈如玉錦衣華服最是突出,畢竟將來是要當皇子妃的人。
「如玉妹妹此言差矣。」納蘭晴不喜一直跟她唱反調的沈如玉,理直氣壯的高聲說:「阿寧縱然沒有好成績,也證明了她是積極向上之人,而非只會在家不思進取之流,你我應當敬重她。」
納蘭晴的一番話好是漂亮厲害,三言兩語,既回懟了沈如玉,也故意給沈寧挖了個坑。
如若沈寧依靠,那就是「不思進取」,是要遺臭萬年的。
鄭薔薇半眯起了蒼老的眼睛,眼底的冷意猶如寒窟。
適才那下人咽了咽口水,說:「子衿武堂此次只收取五名學生,阿寧小姐正是此次秋季考核的榜首。」
滿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子衿武堂再是不入流,那考核之事也絕非過家家般簡單,相反,明白的人都知道子衿武堂的考核難度一貫都是被人稱之為魔鬼的。
鄭薔薇用力攥著拐杖到發白的手緩緩放寬了力度,面龐浮現了一抹欣慰的笑。
她朝自家丈夫看去,那上了年紀的老男人祝禱先祖不為所動,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冷酷之人。
「爹,阿姐是子衿榜首呢。」沈青衫興奮地喊道。
「知道了。」沈國山冷喝:「宗祠重地,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若是不懂禮數,就滾出去。」
「哦。」
沈青衫的熱情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下去。
沈如玉和納蘭晴也被震懾了幾分,都不敢隨便開口。
「我阿姐呢?」沈青衫小聲的開口問下人。
下人回道:「不知何人將大門後院的鎖扣給鎖死了,導致阿寧小姐沒法進府,但阿寧小姐銘記祝禱之日,攜婢女在府門前跪地祝禱,門前還漸漸圍聚了許多的百姓,都在誇讚阿寧小姐之舉呢。」
納蘭晴的瞳眸驀地一縮,嘴唇也微微張開,難以置信的望著說話的下人。
她的辛苦安排,竟給沈寧做了嫁衣?
「還不快把小姐請進來?」鄭薔薇喝。
「是,奴才這就去。」
鄭薔薇看了眼默不作聲的納蘭晴,含沙射影的怒聲道:「老身不知,百年沈家竟也烏煙瘴氣了,阿寧今晚必然回府,某些人卻故意把大門後院鎖死,真當我鄭薔薇是死的嗎?還是這沈家當真由你們當家了?是鬼是人都敢玩這些不入流的髒把戲了?還以為旁人都看不出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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