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頁
「不急,戲不會一下子唱完,這明處的人唱好了,暗處也該登場了。」
她召集這些人,除了要幾個軍中骨幹外,也是為了整肅此軍。
一路上她都在觀察。
若這軍營里當真有細作的話,那麼,行軍路途過於疲憊且要全神貫注,無法傳遞消息,這會兒安營紮寨,是傳遞消息的最好時機。
而且,她把這些人喊來的同時,就已經讓東方寒派人搜查各帳了,再結合各人的後續反應來動手。
君光耀青澀滄桑相結合的臉上透著幾許半懵半懂的迷茫。
軍營偏僻之地,一人戴著面罩裹得嚴嚴實實,幾乎和大雪融為一體,霧色掩蓋下沒人發現他的蹤跡。
他悄悄放出了一隻信鴿。
信鴿飛到上空。
他鬆了口氣。
消息帶到京都,元和皇帝一旦知曉,沈寧就吃不了兜著走。
元和皇帝許諾給他了。
一旦事成,他就會是新的東境王。
不枉費他為了此事這般賣力。
「刺啦!」
一隻穿雲箭破霧而來,在長空留下了鋒利的痕跡,而後將信鴿的身體貫穿。
啪嗒一聲。
信鴿就這樣掉在了那人的面前。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去。
卻見東方寒一身勁裝而來,披著垂地的白色鶴氅,沾了雪花的襟口絨邊,趁得這張臉格外地冷峻鋒利。
「王,王爺……」
「孫勝,你太讓本王失望了,我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等事,原來你早就知道東境之災,卻還在那營帳里在沈將軍面前假惺惺的。」東方寒極其失望地看著和自己年級相仿的好友。
「你和錢廣是一夥的,一明一暗,錢廣來吸引注意力,拉仇恨,你趁此機會,把消息送出去。」
孫勝這會兒終於明白過來。
營帳談話,實則是一個局。
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他和錢廣都沒能耐住性子。
……
這些人,重回營帳之中。
錢光和孫勝,被綁在了眾副將面前。
其中還有一位白髮老人,算是老王爺的謀士,那軍中耆老公孫垣。
「垣老,你看,要如何處置才好?」沈寧起身作揖。
「老朽年邁,腦袋不靈光,沈將軍自己做主便好。」
「垣老德高望重,東境老王爺都禮敬三分,能得老先生指點,是本將之幸。」沈寧微微笑道,端的是溫文爾雅。
公孫垣側目看向了她,「沈將軍,恕我直言,若是沈家老戰神長子沈驚風在此,無需請教老朽。若是當年鼎盛時期的沈國山,我東境還有生還的可能。沈將軍,你既知東境危矣,為何還要分出戰士去北疆?更多人,勝算豈不是更大?」
「因為北疆戰火連天,因為北疆的百姓也是活生生的人,因為手心手背都是肉,厚此薄彼俱都不行,垣老比我年長,難道當真看不出輕重緩急,還是單純覺得這軍中主將無能,不值得你垣老隨軍參謀?」沈寧笑了,眼梢蔓出了血腥幽暗的紅。
公孫垣驀地看向她。
她笑望著垣老。
「錢廣孫勝二人,在戰時違背軍令,透露隨軍信息,背叛東行軍,當以此二人的鮮血祭旗,暖我東行之路。公孫先生,你覺得可好呢?」
「啊!」
她把話說完,抽出了破雲槍,一槍貫穿了錢廣的脖頸。
面朝公孫垣,雖然是個疑問句,但下手毫不猶豫。
沈寧將破雲槍抽出,鮮血染在甲冑之上。
她依舊在笑,眉目凜凜,如冷血的毒蛇,看向了孫勝。
「傳消息,回京都,說是沈寧固然猜測段千溯來意,但還是繼續往北,絲毫沒想到東境。」
孫勝渾身發顫,但怎麼說也是見了血的人,在臨死面前,不願為沈寧做事。
「乖乖把消息傳出,留你一具全屍,否則,凌遲之刑下,我軍不介意多加些餐食,也好讓我將士開開葷,你覺得如何呢?」
她俯身頷首之際,纖長有力的手,直接鉗制住了孫勝的下頜,迫使孫勝仰起頭看向她,深陷進那一雙死寂卻好似會吃人的眼睛裡去,自此,方才感受到了真正的可怕。
那沈寧……
就是個瘋子!
是個野獸!
根本就不像是正統軍家出身的孩子。
狠厲之可怕,讓這些見多識廣,經風歷雪之輩,在這冬夜都感到了寒意徹骨,不由地狂吞口水,暗道幾聲女子的歹毒。
饒是那公孫垣,也不再是眼高於頂。
他皺著眉,細細地端詳沈寧。
「這消息,傳是不傳,由你定。」
沈寧面無表情,孫勝內心掙扎久久不語,看似鎮定,蒼白的臉色和額角溢流的汗珠則徹徹底底地出賣了他。
「很好,來人,把他拖拽下去剮了,為我軍將士加餐。」
「我傳,我傳。」
孫勝顫抖著身子紅著眼睛喊道。
「王爺,帶他去,仔細盯著,但凡有一撇一拉的疑點……」沈寧淺笑,戲謔地看著孫勝,「本將只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遲加餐都只會淪為你的奢侈,你若敢耍心機,便不妨一試,看看是否個個都沒你聰明,還是京都之人能撈得了你。」
孫勝只道這個女人很可怕。
不僅僅是他。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