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頁
尤其是知曉藍連枝當初一見鍾情的人是沈驚風後,這份複雜,更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無奈,只得嘆一聲造化弄人是非無奈事事休。
……
公主府。
藍連枝的身子骨好了許多,已不用坐輪椅了,且時常在月下練槍,去歲她從大齊帶來的紅纓槍。
婢女看了看藍連枝,滿目心疼,失落地低下了頭,「小王爺該不會不回來了吧……」
無召不得回京都的是沈寧。
並非東方寒。
而今這架勢,再加上公主性子冷淡,不會主動說些什麼,只怕沒個好結局,做奴婢的看著也揪心,比藍連枝還要著急,每日盼星星盼月亮的,始終等不來小王爺東方寒的消息,眼見著就要入秋了,再這樣下去,只怕婚事就要作罷。
譬如沈如玉和九皇子的婚事……
搖搖欲墜得很。
京都人都不看好。
藍連枝利落地收槍,皺起眉頭,目光蒼涼冷冽地掃了眼婢女,問:「素日裡,我對你們太好了嗎?」
「公主恕罪,奴婢不敢妄議小王爺的事。」婢女低下了頭。
藍連枝嘆了口氣,放軟了語調,「人各有命,不該把自己的人生和希望全部託付於男人,世上之人,自己對自己尚且還不夠好,焉能期盼旁人對自己百依百順?人性使然,本惡也本善,隔著一層肚皮,總有看不清的時候。」
她吃過一次虧,上過一次當,全力以赴過,為了所謂的情愛遠走他鄉,自詡轟轟烈烈,淪為妾室也滿身傲氣,實在是可笑至極,一路跌跌撞撞因此跌了半條命,若再不知死活重蹈覆轍把剩下半條命也給丟了的話,那就真真是該死了。
「公主,沈家大公子又給你送書了。」
外頭的婢女抱著一沓古籍走來,紅光滿面的,眉角眼梢噙著燦爛如陽般的笑意,說到沈驚風,婢女們甚是喜歡,是一個儒雅深沉君子如竹的公子。
藍連枝側目看去,瞧見那些兵法、槍法的古籍,眼裡有了些鮮活之氣。
宮武宴後,採蓮時常給她燉湯。
採蓮跟著沈寧離開京都。
沉寂一段日子後,沈驚風偶爾得到兵法、槍法之類的古籍,會送去東境一部分,也會把一些適合藍連枝的送到公主府。
「沈家的大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心思又細膩。」
婢女抱著書兩眼放光,「沈老戰神和老夫人為人又好,在挑選媳婦方面,從來都不會有過多的苛責。而且奴婢聽人說了,沈家對待姣姣小姐和小皓公子一般無二,京都高門大戶,天潢貴胄,多的是重男輕女呢。」
藍連枝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皺緊了眉頭說:「沈家於我有恩,我若蹬鼻子上臉,自以為是,得寸進尺,那我就是恩將仇報了。沈家長子人好,正因人好,才當有個良配。」
和沈驚風的初見,仿佛是許久以前的事了。
回想當初,還覺得有些恍惚,不太真切。
成為他鄉客的這段日子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堆積如山。
讓她千瘡百孔過,也讓她偶感期許和歡愉。
最初的執著,早已在屢次的陰差陽錯之中釋然。
夜深之時,偶爾會想到東境的那位小王爺。
風采卓然。
曾如一縷微光,乍現在北幽城池的血腥黑暗之中。
但她不願奢求——
皇宮,密室。
仙藥堆積如山。
元和皇帝撬開了明岳帝的嘴,把仙藥強硬地塞了進去,迫使明岳帝吞咽下了仙藥方才肯罷休,發出了癲狂的笑聲。
「父皇,看,看啊,看這些仙藥,原是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品?」
元和皇帝極端的大笑之聲傳遍了密室。
他一腳踹開了成堆的仙藥,拿著仙藥拋到空中。
明岳帝看著陷入癲狂的元和皇帝,早已被在輪番的刺激之下麻木如傀儡了。
元和皇帝煉製仙藥之事他早已知曉,曾也憤怒崩潰過,終歸是無可奈何。
元和皇帝囫圇吞棗,把這些丹藥吞了下去。
一次性服用的數量過多。
元和皇帝倒在仙藥堆里,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手裡還死死地掐著仙藥,他半朦朧的視野里,殘了好多年的父皇無動於衷,就這麼冷淡地看著他。
他笑著流下了淚。
他的父皇,從不在乎他的生死。
哪怕只有一次。
一次都不曾有。
他不理解。
同樣是血親,為何那舐犢之情,就不能分舍一些給他呢?
年少不可得之物,困了他一生,直到此刻,他都在畫地為牢之中,逃不掉,出不去,自我掙扎、消耗甚至是毀滅,而哪怕是下地獄,他都要拉著這天下人一起下地獄。
陳喜匆匆而來,帶著醫官給元和皇帝餵了藥。
元和皇帝清醒過後,赤著雙足,近乎是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直奔到了密室,他發了瘋一樣把所有的東西砸碎,包括自己最喜歡的仙藥,儘管在雜碎瓷瓶的時候割破了自己的手,任由鮮血肆意地流出,渾然察覺不到半點兒的痛,只跪在明岳帝的面前,用手死死地攥著明岳帝的衣襟,渾身發顫,紅著眼睛說:「沈鈺的妻子,懷了雙生胎,且已經足月了,等到她臨盆的那日,朕定會血洗沈家。父皇,你不是一直很愛沈家的孩子嗎?朕就把那婦人的腹部剖開,把那一對雙生胎抱來給父皇你看。你可能高興啊?」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