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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由元和皇帝調遣的天策軍首領,單膝跪地抱拳應道,隨後帶著人桎梏住了張忝武。
張忝武面露驚恐之色。
他只是拿人錢財辦事而已,又加上與沈寧有前仇舊怨,且那人擔保他不會出事,便一口允下。
他當真沒想到,會有性命之憂啊。
可恨下頜骨斷牙齒崩碎,連求饒的話都說不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大燕的皇帝和唯一的大宗師。
卻也是最後一次見了。
臨死前,只看到一把鋒利的大刀朝他看來,像砍宰畜生那樣的冷血無情。
城門外,元和皇帝心疼地扶起了沈寧,「日後,再無人會說你了。」
「謝聖上。」沈寧低頭道。
「永安公主也在此戰之中?」元和皇帝早已收到這個消息,但還是有所好奇。
好奇的不僅僅是她,還有這守候在此的滿城人。
「永安公主是我們在北幽所遇,危機時刻,並未遠走,而是與吾等同生死,共存亡。」沈寧說道。
「永安見過聖上,聖上萬福。」
如今,大齊已是大燕的附屬國,每年都要朝貢。
眾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顧景南。
顧景南的臉色很差。
一雙陰鷙的眼睛,緊盯著藍連枝看。
這是唯一一個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是不一樣的感情。
他沒想到,出去一趟,竟化解了沈寧與藍連枝的恩怨,讓她們成為了戰友。
如此說來,日後的顧府後院,必將一片祥和美好了。
元和皇帝問:「你為何會在北幽?」
「回稟吾皇——」
藍連枝依舊跪在地上,「永安漂泊異鄉,身無分文,舉步維艱,為圖銀錢活命,曾上街賣藝,賣的是胸口碎大石,因此斷過肋骨,有過內傷,但總算是有錢了。」
「是路過的沈將軍認出了我,幫我趕走了鬧事的張忝武,便是方才那位被斬首的男人。」
「沈將軍見我受傷,便介紹我到神風錢莊做打手,以此來謀生。」
「因為當年沈將軍還在顧府之時,為謀生計,去過神風錢莊當打手。」
「永安為了多賺點錢,便去了北幽一帶,恰逢叛軍呂春是舊相識,將我捉拿,欲羞辱我,是沈將軍及時趕到,演了一出空城計,裝作痛恨我,方才把我從北幽城帶走。」
「…………」
藍連枝將此行北幽的過程,事無巨細的道了出來。
眾人聞言,仿佛身臨其境般。
元和皇帝嘆了一聲,「你是大齊的公主,曾上戰場參與過齊燕之戰,如今卻想為北幽所戰,將生死拋諸腦後,此等氣魄,亦當得起我大燕的公主。從今往後,你便是兩國共同的公主,封號同為永安!」
顧景南聽得此話,倒吸了一口冷氣。
「永安,謝聖上隆恩!聖上英明神武,永安欽佩之!」
藍連枝匍匐在了地上,眉眼壓得很低,眸子猩紅匯滿淚水,多日的委屈在此宣洩。
自以為成為了大齊皇室恥辱的她,在這一日,終能夠挺直脊背,他日能昂首抬胸去見大齊王,去見皇兄皇妹們。
——父王,永安不再是人人喊大的過街老鼠了。
——從此,便是兩國的公主。
隨後,元和皇帝和沈寧去看了眼犧牲者們的屍首,只能用觸目驚心和慘不忍睹來形容。
元和皇帝身穿白服,緊閉著眼睛,滾燙的淚珠洶湧流出。
他顫聲道:「是朕無能,竟讓朕的疆土之上,發生了此等事,是朕無能啊!」
沈寧抱拳:「聖上心繫百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以大燕蒼生為己任,是英明神武的大燕之尊。北幽之事,是上京城內有人四處擄走未及笄的女孩,是有人敢在天子腳下知法犯法,懇請吾皇,徹查此事!」
「將軍放心。」元和皇帝道:「朕已讓沈老將軍全權負責此案,必能查個水落石出,給北幽一個交代。」
「吾皇神武!」沈寧行單膝跪地之禮。
「沈將軍,那些女孩何在,不管她們發生了什麼,是否被濁氣纏身,大燕都要對她們負責。」元和皇帝道。
回答皇帝此話的不是沈寧,而是沈大宗師,「女孩們多是失控,見人就咬,而北幽距離上京有六百里路,不適合帶回上京,恰好本尊在北幽附近有些房子,便讓人帶去靜養了,打算等她們好點之後送來上京。否則的話,濁氣所晦,失控如獸,恐驚了皇帝。」
「既是由大宗師負責,那朕的心也能安下去了,也好,以她們的狀態,確實需要靜養。」
元和皇帝回完大宗師的話,對著後方犧牲者們的遺體,顫聲道:「孩子們,英雄們,歸家了,朕來接你們歸家了。」
歸家的那天,是他們的葬禮。
滿街都是兩街百姓們灑出來的紙錢。
士兵、學生的親人們,包括了甄家的甄夫人,都默默流淚跟上。
犧牲者的屍體們,原是不明的,是君光耀、陳瓊、沈寧這些人一個一個去分辨出來的。
還有部分人,因為太過於血肉模糊,以及許多的殘肢斷骸,縱使君光耀這些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至於麒麟軍第三十九軍,是沈寧接觸的最多,陳瓊次之,幾乎是她們兩個人找出來的。
她們並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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