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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眼淚飛濺,眸子發紅。
顧景南看著她這般癲狂的樣子,心裡發悶,很是不舒服。
就像五臟六腑,都擠成了一團亂麻。
他想走上前去抱抱這個曾經讓自己愛進骨髓深處的女子。
然而身為男人的尊嚴,卻在腦海里警告他,遏制他。
「你背棄諾言,與藍連枝在大燕境外私定終身,你說,是為了我?」
沈寧笑完,冷漠而嘲諷的說,指腹不經意的抹去了眼梢邊的淚痕。
「阿寧,捫心自問,作為一名妻子,不能讓丈夫提起床笫的興趣,你是何等的失敗?」
顧景南皺眉:「但你從未反思過,事到如今,甚至還拿這種事情來抨擊我,你真是一個好妻子,好女人嗎?你為什麼就不能和連枝心平氣和的相處,她可是大齊的公主,你為什麼非要自私到我顧景南只能擁有你一個女人呢?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能與連枝有夫妻之實,卻不能和身為我妻子的你有床笫之情,這是不是你的問題?」
「顧將軍,你在說什麼啊?」採蓮震驚的瞪著顧景南:「小姐一心一意為了你,連家都不要了,你就這樣指責她的?」
「若真是一心一意為了我,又怎會離我而去?」顧景南反駁:「什麼連家都不要了,那不過是你家小姐與沈國山的陰謀詭計罷了,就是怕我借沈家的勢,沈寧,你看到了吧,不需要沈家,我也能活的很好。」
「你喊我父親什麼?」
沈寧忽而冷冰冰的問。
沈國山,戎馬一生,功勳無數,每一道榮耀都是身上深可見骨的傷痕。
哪怕皇室宗親,都得禮敬三分。
縱觀燕京上下,誰敢無禮到直呼其名?
顧景南敢——
「他已非我岳丈大人,我不稱為沈國山,難道得稱之為父親嗎?」顧景南好笑地說。
沈寧抓起桌上的茶杯,毫不猶豫的砸向了顧景南的額角。
顧景南不愧是為將之人,在關鍵時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茶杯,「沈寧,你想與我動手?」
「咻!」
卻見沈寧早一步用腳踢了下旁邊的破雲槍。
破雲槍朝外飛去的同時,沈寧身影迅速掠動。
她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出現在了顧景南的身後,右手抓住破雲槍,回身一槍扎進了顧景南的肩胛骨。
她的速度快到極致,連征戰三年的顧景南都沒能及時的反應過來。
顧景南痛苦之時亦是被沈寧的身法速度和出槍之凌銳給驚了一下。
洗手作羹湯長達數年的沈寧,武學造詣竟然沒有退步?
這……怎麼可能呢!
「刺啦。」
沈寧將破雲槍從顧景南身後的肩胛骨拔出來,登時就多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顧大將軍,一別多年,你看起來廢了不少。」
聞言顧景南猛地瞪著眼睛看過去,卻見沈寧笑靨如花,鮮紅的衣裳為她添了若有似無的魅。
她就站在傲立在憩堂玄關的逆光處,仿佛與瀲灩的霞色融為了一體。
恍然間。
顧景南好似回到了多年以前,在燕京學宮的那段日子。
他會和學宮內其他的少年一樣,每回休息都會溜出去偷偷看她。
這一刻,顧景南發紅的赤目,翻湧出了狂熱的痴迷之色。
沈寧接過採蓮遞來的帕子,有條不紊的擦拭著破雲槍的血跡,慢條斯理地說:
「如若顧將軍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堂堂鎮國將軍,被一個幾年不能握槍的弱女子給捅了,就趁早消失在我的眼前吧。採蓮,送客。」
「好嘞。」
採蓮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非但不驚不慌,還有點兒憋著的得意洋洋。
她強力忍著如過年般的高興,伸開手,面無表情地道:「顧將軍,請回吧,這裡不歡迎你。」
顧景南捂著肩胛骨的傷口,憤憤然的還想說些什麼,卻也怕自己鬧出了天大的笑話無法在燕京混下去,只得訕訕的離開憩堂,逃時如斷脊之犬。
沈寧深呼了一口氣,身體疲軟的坐回了椅上,低頭看向了右手的手掌。
用了燕雲澈的藥,她的右手在恢復的路上。
醫師說過,恢復期得儘量少動用右手比武。
三天不得超過一次。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三天,她不能再用右手使槍法了。
……
顧景南捂著傷口走出憩堂,滿腦子都是沈寧方才的槍法。
「怎麼受傷了?」藍連枝擔心地問,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的憩堂,「你去見沈寧了嗎?」
「嗯。」
顧景南紅著眼說:「連枝,以後她不會再糾纏我了,會把正妻的位置留給你。」
「代價是你中她一槍?」藍連枝順著話往下說。
顧景南並未回答,反而還有些躲閃和掩飾,「不用管我,我顧景南男子漢大丈夫,怎能連這點兒的苦都吃不了呢?」
「景南哥哥……」藍連枝挪開了顧景南的手,看見顧景南肩胛骨的血色窟窿,眼睛頓時染起了一片緋紅,蓄滿水霧的光澤,無比心疼又無比的感動,一顆心跟著快速跳動。
她最喜愛的,就是這般英勇無畏的男子。
有擔當,會負責,且一諾千金重。
她踮起足尖,雙手環繞住了顧景南的脖頸,殷紅的唇碰了碰男人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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