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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公主的嘴角輕抽了好幾下。
這廝,還真當自己是在誇讚她?
明華就從未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女人。
現在的沈寧,比之數年前風華冠絕上京的沈家千金,更加的讓人討厭了。
……
太子妃和宋青玉低語了幾聲,便拂袖朝眾人說道:
「諸位,請入武場,衡陽宗師將要講學了。」
一席話,叫人沸騰如水。
眾人陸陸續續的進入武場。
靈珠將白鶴亭四面垂下的雪紗都挽了起來。
霧色未消,卻足以看清衡陽宗師的廬山真面目。
「叮~」
衡陽宗師枯老的手隨意地撥弄了下琴弦,發出一道閒散懶倦的音。
「本座聽聞,顧將軍戍邊征戰三年,立下赫赫軍功。」
「哪位,是鎮國將軍啊。」
無數雙眼睛,都望向了顧景南。
顧景南的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
若能被李衡陽看中,成為李衡陽的弟子,他來日的地位,只會水漲船高,擁有無限的風光。
第56章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呢?
顧景南似要拜見皇帝般,甩了甩兩手的袖子,又整理了下束髮的玉冠,方才昂首挺胸的往前走了幾步,清了清嗓子,昂聲道:
「晚輩,正是鎮國將軍,顧景南。」
沈寧眼皮子跟著跳了一下,頓感不忍直視。
時間還真是個好東西。
讓曾經純粹清雋的少年郎,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又或者說。
他原就是如此,怪她瞎了一雙眼罷。
「沈小姐,當初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男人?」
燕雲澈不知何時來了沈寧的身旁,壓低嗓音問道。
「我看上誰,似乎與王爺無關。」沈寧拉開了點距離。
燕雲澈摸了摸下巴,「沈小姐似乎很厭惡本王?」
「自小我行我素慣了,還請王爺見諒。」
「沈小姐。」燕雲澈離得近了一些,認真又深沉地說:「不要厭惡本王。」
那低低的嗓音,像是充滿了魅惑,特別是男人諱莫如深的眼眸,像是藏著沉寂的無量深海,海面折射好看的月色星輝。
沈寧差點兒要以為這位爺對自己有意思的時候,就見燕雲澈挺起了身子,雙手鬆松垮垮的交錯在胸前,一本正經的道:
「厭惡本王的人,通常會倒大霉,沈老將軍就你這麼個女兒,本王可得照料一二才好。」
沈寧:「……」難怪世人私底下都說北淵王病得不輕。
「大白,咬他。」沈寧面無表情的道。
大白瑟瑟的望著燕雲澈,耷拉下一雙耳朵,縮著脖子可憐兮兮的看向沈寧。
燕雲澈好笑的勾了勾唇,沉聲道:「沈小姐不愛借勢而為,何不自己來咬?」
沈寧:「……」北淵王和他的狗,一個比一個棘手。
燕雲澈發現沈寧的耳根子滾燙髮紅,以拳抵唇,低低的笑了笑。
那側——
李衡陽又撥動了下琴弦,問:「大齊慘敗,顧將軍功不可沒,本座願聞其詳。」
顧景南此生最大的功勳,就是和大齊的戰事。
他事無巨細的說起了這三年來的種種。
詳細的講述著他是如何英勇神武拿下大齊的。
在他的言辭里,他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戰神,使那大齊功虧一簣。
然而,在場的人壓根就沒聽進去,甚至覺得可笑至極。
特別是藍連枝,臉上的血色像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抽乾了。
她血紅著雙眸,極其失望和痛心地望著侃侃而談的顧景南。
看他以勝利者的姿態,何等驕傲得意的訴說著大齊的衰敗沒落。
藍連枝的心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般的疼痛。
彼時,顧景南明明與她說的是,萬般無奈才行軍作戰討伐大齊,實際上看到大齊生靈塗炭是自責不已。
「晚輩拿下淮安城,城民多有不服,晚輩只用了七日,就讓城民心服口服。」
「非但如此,晚輩還從淮安城主的手中,拿到了東皇城的地形圖。」
「由此奠定了我們勝利的基礎,並讓征戰時間縮短了半年之久。」
「否則的話,晚輩此刻怕是還在與大齊對戰。」
顧景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沉浸在自己勝利的喜悅之中。
沈寧側眸,不咸不淡的掃了眼藍連枝。
藍連枝眉頭緊蹙,眼睛紅的可怕,雙手攥成了拳,就連雙肩都在抖動。
淮安城,被顧景南屠了城。
城主一家七口,最小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胸口都插著一把劍。
顧景南曾說是不得已而為之,甚至還朝她下跪發誓。
可笑的是,她當真信了顧景南有苦難言的立場。
她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湧出,咽喉儘是苦澀和疼痛的感覺。
好似千萬根鋼針,扎破了她的喉管,鮮血往下流淌,澆蓋在她岌岌可危的心臟。
「擦一下吧。」
藍連枝聞聲,驀地睜開了眸子。
她看到一隻纏繞著舊疤的手。
手上是乾乾淨淨的帕子。
她不解的望向朝自己走來的沈寧,問:「為什麼?」
「世上之事,千變萬化,亦如人心,難以琢磨。」沈寧唇角微掀:「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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