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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國海!」
「走就走,誰稀罕!」
沈國海直接打斷了兄長將要解釋的話。
他很有氣魄地挺起了胸脯,「別以為我離開你沈國山就不能活了,我今天不走,我跟你兒子姓。」
沈國海氣勢洶洶,頗有無可抵擋的決然,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要走。
幾步後,卻是瑟縮地放慢了腳步,眼角餘光往後看,思量著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得太絕了,沈國山左右也是沈府家主,大燕戰神,雖然老糊塗了但面子裡子都是要的,應當不會跟他低頭才是。
沈國山那可是個狠人。
寧願斷骨都不會低頭丟失尊嚴的。
但他沈國海就這樣服軟認錯,未免太丟臉了。
沈國海皺眉,腦子裡千迴百轉著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思緒交纏在一起亂如麻。
「國海。」
身後,響起了兄長的聲音。
沈國海腳步頓住,回頭看去。
沈國山無奈地問:「晚上,想吃什麼,為兄讓廚房去備好菜。」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兄長,眼睛都忘記眨了。
他這才發現,二哥的頭髮都白了,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充斥著上了年紀的疲態。
但二哥,依舊是大燕唯一的戰神。
哪怕老了。
依舊是國之棟樑,百姓心目中最好的麒麟將。
「還傻愣著做什麼?」沈國山問。
「沈國山。」
「說——」
「我想吃梅菜餅了。」
沈國山愣了下。
幼年的時候,老三被父親剝奪了青雲之路的可能性。
而他,風光一時。
跟老三的關係很僵。
老三喜歡吃梅菜餅。
他總會帶回來。
沈國海不喜歡他,會把餅給丟了。
但他知道,等無人的時候,沈國海會撿起來哭著吃。
譬如後來沈國海在雪女城出事,深陷噩夢。
每當沈國海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時候,沈國山帶來的梅菜餅,總是會遏制住沈國海的情緒。
兄弟倆多年來磕磕絆絆,卻也擰巴,而有些路一旦走了,卻也回不去了。
沈國海不管多大了,都像是個孩子,總是做些孩子氣的事。
沈國山知道,他這個弟弟,心裡很苦。
苦的只能以另一種形式發泄出來。
「好,吃。」
沈國山笑。
「別笑了,真難看。」
沈國海悶悶道。
過了會兒,似是想到什麼,便兩眼放光,又再度興奮。
兄弟三人,各有長處。
譬如,他就是生得最俊俏的那一個。
年輕時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如今也是老來俏,這是另外兩個快馬加鞭都追不上的。
思及此,沈國海大笑了兩聲。
沈國山看傻子似得看他。
他這胞弟,從小就腦子不好,他知道。
沈國海笑著笑著,腦子卻是突然抽痛,過往記憶歷歷在目,就像是一塊完整的鏡子被打碎,每一個碎片都是一段過往,卻有一個碎片鮮血淋漓紅霧涌動怎麼看不清。當他想要細細回憶,腦子就會像是鋼刀扎進並且狠狠地攪動般疼痛到難以呼吸。
「國海,你怎麼了?」
沈國山放下了狼毫筆,快步來到胞弟的面前將其扶住。
弟弟滿臉煞白,毫無血色。
他一臉迷茫地看向了沈國山:「二哥,我是不是,丟掉了一些東西?」
那一霎,沈國山的心陷入了冰谷,渾身僵住,血液似是羅織著冷霜欲凝固。
他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曾經面對敵方雄獅而巍然不動的他,此刻,龜裂開了一絲慌張之意。
「國海。」
他醞釀著措辭,語氣是鮮少的焦急。
沈國海卻是猛地一拍腦子。
沈國山見狀,更加慌了。
他只想胞弟安享晚年……
而不是屈辱又痛苦地度日如年。
「我知道了!」
沈國海盯著兄長的眼睛,一字一字咬字很重,正色道:「我丟掉了,年輕帥氣的臉,現在都一臉黑斑了,雖然跟你比還是好看的。」
「………」沈國山陡然定在原地,看著近在咫尺眼睛灰濁卻很無辜的弟弟,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如曾經那般將這弟弟痛打一遍似乎才能過癮舒暢。
第330章 上京長街,人滿為患
他無奈之際,沈國海湊了個腦袋過來,壓低了聲,故作神秘地問:「那信箋之上,有什麼東西?」
沈國山心臟一顫。
「是不是沈寧被罵了?」沈國海問。
沈國山嘴角猛抽了幾下,甩開了沈國海,理都不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書房。
沈國海望著二哥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暗暗思忖著那信箋之上的秘密。
莫不是沈家有什麼祖傳的好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他就曉得。
這沈國山壓根就不是一個好人。
……
上京長街,人滿為患。
大年初一原就熱鬧得很,而今因為枯骨大師張霽和雪女城大宗師的到來,赫然如熱鍋之上沸騰的水。
「回府。」
沈寧面色嚴肅而凝重,沉吟了許久,半抬起眸凜聲開口。
「近期別讓三叔出府,當年之事上京城並不知曉,只有府邸的沈家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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