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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大大方方朝他點頭一笑。
平淡而溫和的笑容,如一簇焰火,溫暖了黎書城內心。
「這……」黎書城猶豫。
前朝黎家,在很多年前,是出過前朝皇后的。
他怕給沈寧帶來不利。
「書城公子,一口水,死不了人。」採蓮說道。
小姐吩咐的事情,她不僅得照辦,還得辦的漂亮完美。
採蓮的話,叫黎書城醍醐灌頂。
是啊。
一口水,能淹死人嗎?
不能!
他抬手接過水壺,喝了一口,渴了一天的他確實舒服很多,但也不敢多喝,接下來要考核三個時辰,喝多了不好。
白月初上,夜色漸深。
演武場掛著許多顆碩大的夜明珠,照得亮堂了許多。
燕雲澈身長玉立,一襲大紅色的袍子,背後湮滅在夜色里,諱莫如深的眸望向了黎書城手裡的水壺。
黎書城脊骨感到涼颼颼的,茫茫然的看向四周,也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夜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第24章 這人有病,還病得不輕
第二場定力考核,很快就開始了。
在開始前,子衿武堂的侍者,用可移動的柵欄,將這百來人都圍在裡頭。
眾人面面相覷,俱是一頭的霧水,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卻也只能聽天由命罷。
「顧小姐,你見識多,你知道內情嗎?」考核者悄然問道。
顧煙蘿眉頭緊蹙,搖搖頭:「不明白。」
末了,尾音高挑,話鋒一轉,說:「要說這見識多,還得是沈小姐,沈小姐曾經可是燕京學宮衡陽宗師最得意的門徒呢。」
燕京學宮一代宗師李衡陽,身份地位極其之高。
提及這位老先生,沈寧的眼裡有一抹稍縱即逝的痛意。
老師李衡陽,曾對她寄予厚望。
那樣沉默寡言且自傲孤獨的一個人,卻時常捋著鬍鬚,在四處誇她夸到面紅耳赤。
沈寧錯了嗎?
錯了。
昨日之日不可留。
她能夠做的,就是不再犯這樣的錯。
「沈小姐,作為衡陽宗師的徒兒,是什麼樣的感受,他是嚴厲還是慈祥?」
「燕京學宮距離皇宮很近,我也只敢在路過的時候遠遠的看一眼。沈小姐,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
「沈小姐,你知道第二場定力考核的內情嗎?」
「……」
「吵死了。」
燕雲澈半垂著睫翼,懶懶散散的開口,可就這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卻如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讓演武場的眾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們把頭壓得很低,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在心裡驚訝於一個只知風流的繡花王爺的威嚴。
「王爺息怒。」赫連遠山拱手:「這些學生,大抵是因為見到了王爺太過於激動,才會在王爺面前失了禮數。」
「倒是情有可原。」燕雲澈如畫的眉目氤氳著微醺的醉意,慢條斯理地道:「本王風流倜儻,英俊多金,此等盛名在外,讓人情不自禁,亦是能夠理解的。」
赫連遠山:「……」他是遭了什麼孽,要在晚年時期聽到這種污染耳朵的話。
鄧泊斐:「……」傳言北淵王比女人還臭美,誠不欺吾。
眾人:「……」天啊,他們聽到了什麼。
沈寧望著那妖孽的男子,卻是低低的笑了笑。
這北淵王,倒是有趣得很。
「王爺,作為主考官,秋季定力考核的開始,當由你來宣布。」鄧泊斐轉移了話題。
「嗯。」燕雲澈懶倦冷淡的應道。
這會兒,北淵王府的侍衛們成群結隊的過來,還都帶來了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赫連遠山有些疑惑不解。
但見兩名侍衛搬來了一張極盡奢華的貴妃榻放在燕雲澈的身後,燕雲澈就在眾人的注視中,大搖大擺的斜臥下方,手裡提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酒壺,旁側還有舞女們挪動腰肢跳著時下最新的舞。
「王爺……」赫連遠山差點兒給驚得石化掉了。
「哦,宣布開始是吧。」
燕雲澈喝了口酒,敷衍的道:「開始吧。」
沈寧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兩下。
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
她算是明白了,皇家的人,要離得越遠越好。
特別是像燕雲澈這樣的人,看似是個繡花草包,但也危險得很,往後除了敬而遠之,還是得敬而遠之。
沈寧仔細觀察了下貴妃榻邊沿步伐翩躚身材婀娜多姿的舞女們。
主舞的姑娘穿著大紅的羽衣霓裳,梳著高高的鸞鳳朝月髻,斜插兩根流蘇寶珠步搖,臉上戴著蝴蝶形的面具,只能看到那一雙秋波瀲灩的眼睛,瞧不見真實的面孔。
而不用摘掉面具,沈寧也知道這就是那陳艷姬了,因為額頭受傷,特地帶了面具來呢。
陳艷姬雖一心跳舞,但滿眼都在燕雲澈的身上,她絕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與燕雲澈相見的機會,哪怕現在的她應該去療傷休養。
赫連遠山望著這些舞女和一派享受的王爺欲哭無淚。
這樣的事,也就北淵王做的出來了。
考核不容耽擱,還得繼續。
他只好硬著頭皮讓人繼續放考核需要用的東西。
武堂的人搬來了一個個桶子,足足十多桶,都用黑色厚布給遮蓋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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