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頁
沈鳳儀有著天大的能耐,對沈家仇恨堪稱是泣血刻骨,定會咬緊牙關,絕不放過的。
就算沒那通天的本事,沈寧若是因此,斬掉了沈鳳儀。
這件事對於沈家二老來說,也是誅心之痛。
此舉的厲害,就在於此。
路岔兩道,不管走向哪一道,都是沈家必經的深淵。
「看來,得好好查一下東境之事了,來人,讓血衛首領,親自去查。」
元和皇帝整張臉緊繃著宛若屋檐下的冰錐,雙眼幽深,野心藏在翻湧的巨浪之下若隱若現,鋒利如一把狠於弒父的刮骨鋼刀,漸漸地獰開了令人發憷的無聲笑容,使得旁側的陳喜四肢冰冷,恐懼入心。
……
京都驛站,段千溯並未收到外頭的消息,但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只憑藉超高的直覺,就讓他夜晚難眠輾轉,心煩意燥,白晝里也是如坐針氈,安不下心。
「大宗師?」屬下擔心。
「看來,這京都不是久留之地,得先走了。」
「東境的傳令兵來了,或許是東境失守的消息?大宗師何不再等等。」
「不行,不能等了。」
段千溯說:「就怕不是東境失守之事,本座特意留了個心眼,那大燕的皇帝也不會知曉。若是東境成功歸我段家,那麼,芸芸就會在一併送消息來,但那傳令兵根本沒有任何段家的相關。只怕,事情不能如我所願了。走,立刻走!」
「那,張霽那邊呢?」
段千溯聞言,渾濁發灰的瞳眸,泛起了一絲凜冽如數九寒冬的殺意!
「去告訴張霽,沈國山和沈尊大宗師打算對他出手,現在立刻逃命,出了驛站,去春暉巷匯合,到時一道喬裝打扮出北城門。」
「是。」
張霽那頭聽聞此事,帶著徒兒張齊之、侍衛一伙人匆匆收拾行裝,翻牆出了驛站,直奔春暉巷。
「師父,我們有大宗師,怕什麼?」張齊之問。
「我們這位大宗師賊得很!」
張霽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看起來沒腦子只有一副好皮囊的徒兒,壓著嗓說:「上回的事你還沒能看明白嗎,說起來,他段千溯姓段不是姓張,怎麼會為了我們出頭,能通知我們,就算不錯了。是得儘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只可惜……」
他看了眼春暉巷的外頭,眼底滿是遺憾。
他還想,再見一見那沈國海。
要不然,也不至於在京都待這麼久。
只是他以為沈國山出了氣,沒想到是憋著一團火,只等今日爆發,實在是可恨!
張齊之看著師父的側臉,大抵知道些師父在想著些什麼。
恐怕腦子裡,還都是沈家的那個老賤人。
張齊之一雙星辰劍目,全然是火山噴發般的嫉妒和怒意,偏生還不能鐫刻到臉上被師父發現。
他跟在師父身邊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師父一貫是不喜歡善妒的人。
張霽拿出了自己一直貼身帶著的金色團紋錦囊。
打開團紋錦囊,就能看到是一塊布料。
這是許多年前,張霽從沈國海裡衣撕下來的。
一直隨身帶著。
布料之上,紋了個「海」字。
放在陽光下仔細看去,才能看清。
巷子裡陽光並不算很足。
於是。
他往前走了幾步,又朝左走了幾步。
直到走進了陽光下,他高舉起手,借著春日的陽光,看清了熟悉的海,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隨即招來一位侍從,將布料塞回金團紋錦囊,一併交給了侍衛,「將此物送去沈家,給沈國海,務必要送到沈國海的手中。」
「是。」
張齊之很不高興。
他忍耐著走上前來問:「師父,大宗師怎麼還不來。」
「再等等。」
「你們的大宗師,不會來了。」
一道蒼老渾然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宛若洪鐘般震耳。
張霽忌憚地看了過去,瞧見來者一身甲冑紅披風有朱雀圖騰,眼睛陡然一縮。
那帶著錦囊準備走出春暉巷的侍衛,直接被沈國山一手擒住,直接將錦囊奪回,把侍衛摔在了地上。
他打開錦囊,並未抽出布料,只低頭看了一眼,滿目都是怒火。
沈國海至今還不能下床,神志未好,這張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還想去傷害沈國海!
「沈國山,是你!」
張霽咬牙。
整條春暉巷,都被麒麟軍包圍了。
牆壁上頭,出現了弓箭手。
一把把寒芒閃爍的箭矢,俱都對準了張霽。
張齊之面色慘白,「怎麼會這樣,段老呢,段老怎麼還沒來。」
「段老?他早就出城了。」沈國山冷笑。
張霽渾身發冷,心口猛顫。
只一句話,便瞬間明白過來。
段千溯根本沒想跟他匯合。
而是打算用他來引誘沈國山。
使春暉巷成為集火點。
如此一來,聲東擊西,段千溯一伙人便可趁其不備溜走,直奔北城門。而只要出了城門,以段千溯和那群侍衛精銳的實力,逃出大燕不是難事。
「這個老匹夫!」
張霽咬牙切齒,「竟敢誆我!」
「師父,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張齊之惶恐。
「啪。」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