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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煙蘿身為參加考核的人之一,沒辦法在考核日當天參加,必須在前段時間報名才對。
問題,就出在這裡。
也就是說,有人不僅知道顧煙蘿當初愛慕過顧景南,還把她要參加考核的消息在半個月前就透露給了顧煙蘿。
有意思。
沈寧風輕雲淡的笑了笑,頗顯得慵懶。
顧煙蘿愛慕之事,還是幾年前她無意聽祁國公府的千金提起。
因是她與顧景南成婚的當日,顧煙蘿哭得肝腸寸斷,喝到不省人事,嘴裡還喊著顧景南的名字。
「顧小姐,這就你顧家的不是了。」何子劍忽然高聲道。
何子劍按理來說,不該繼續出現在這裡。
在場的多是等待參加第二場考核的人。
至於第一場的失敗者,都覺得沒臉見人,灰溜溜的走了。
這何子劍倒是一朵迎風生長的奇葩,還非得留下來觀看。
顧煙蘿眉頭一皺,不悅的看向了何子劍,反問道:「何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就聽不懂了?」
何子劍說:「首先,婚姻之事應當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家小姑私奔固然不對,但情竇初開的年紀,難免為愛情沖昏頭腦,但作為她的父母,就因為女兒的一點錯誤和世俗的偏見,就把女兒當成垃圾。你小姑的死,雖有她自己的不爭氣,但更多的是長輩家人的不作為和老封建。你看沈老將軍,帶著老夫人和兒子親自去接沈小姐回家,沈小姐多有骨氣,五步流火,說走就走,燕京休夫第一人,她也不想著死啃娘家,傷養好了就立馬來參加考核,你小姑要有她的半分堅韌,日子也會好過點。」
何子劍雖是追崇男尊女卑,但大丈夫的責任心和擔當他始終銘記。
顧景南今日毫無責任心的所作所為和沈寧的表現,讓他重新定義了一下自己的思想。
男人又如何。
女子又怎樣。
堂堂正正的活著,就不該被任何人定義。
陳歡歡道:「沈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後,當初既有共度餘生貧賤不移的勇氣,如今也能幹淨利落的做到你若無情我便休,子衿武考第一場還拿了比試第一的成績,當真為吾輩楷模。」
顧煙蘿被這些聲音堵得啞口無言,才舒爽了些的心情,當即又悶到不行。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不經意的朝沈寧看去一眼。
沈寧從始至終都那樣的泰然淡漠,相較之下,她好似跳樑小丑般。
顧煙蘿咬緊了牙關,悶哼:「老一輩說過,婚姻不幸的女子回到娘家常住,會給娘家帶來災難的。而且,和離後的女子,有幾個有臉再嫁的,陳歡……」
聲音,驀地止住。
卻見破風聲響起。
一桿銀槍宛如新月的寒光,撕裂開長空朝前擲去。
鋒利的銀槍擦斷了顧煙蘿鬢間垂下的一縷青絲,重重的扎入了她身後的樹幹。
顧煙蘿的小臉煞白如紙,汗珠從額角發縫沿著側臉稜角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她的身體僵硬在原處,機械般的回頭看。
見那一桿銀槍沒入了半截樹幹,一陣後怕的情緒裹著寒意直衝向了天靈蓋。
全身的毛髮隨之豎起,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瞪大的眼睛裡儘是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悚感。
她攥著拳頭朝沈寧瞪過去。
沈寧淡淡道:「抱歉,槍沒拿穩,讓顧小姐受驚了。」
顧煙蘿:「……」
眾人:「……」
這是沒拿穩嗎?
明明就是太穩太精準了。
她故意的吧?
顧煙蘿不甘心,但也著實被嚇到了。
只見採蓮吹著口哨邁著歡快的小步子走到顧煙蘿的身後把破雲槍拔了出來。
回頭路過顧煙蘿的身畔時,咧開嘴露出白牙笑了笑,「適才過於吵雜,我家小姐不能安心,方向才有所偏移驚擾了顧小姐,我想顧小姐是良善寬容之人,應當不會介意的吧?」
她跟著學聰明了。
有時以退為進,不失為最好的應敵之策。
顧煙蘿哪裡還敢介意。
她都是介意,豈不是告訴大家自己心眼小的不行?
但這口氣,她咽不下。
採蓮滿意的欣賞她吃癟的表情,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沈寧的身邊。
「讓她話多。」採蓮哼道。
沈寧無奈的看了眼採蓮,唇角輕勾起了一抹溫潤的笑。
她最喜愛的,便是採蓮這股子天真爛漫的活力,也在刺激著她麻木荒蕪的內心。
沉默寡言的人,心事都藏在肚子裡。
時間一長,就忘了應該如何與人敞開心扉,互訴衷腸了。
沈寧輕揉了揉左手的虎口。
剛才丟槍,用的是左手。
過去的三年裡,沒人知道的是,她每晚都會花上兩個時辰去鍛鍊自己左手的靈活度。
採蓮撇了撇嘴,「時間過去這麼久了,第二場怎麼還沒開始?都好晚了呢。」
沈寧側目看了過去,赫連遠山、鄧泊斐幾位還在商榷主考官的事。
正當此時,一道漫不經心如三月楊柳拂水的嗓音響起:「赫連老師父,有段日子沒和本王下棋了吧。」
沈寧眸光一閃,蔓起了詫然之色。
這位爺,不是進宮陪聖上下棋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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