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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笑著望向了太子。
太子滿意地點點頭,對著沈寧一笑。
二人好似在不知不覺中,就已冰釋前嫌了。
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官,難得出來,見此情形,多是嘆息。
「原以為是女中豪傑,將門虎女,沒想到是一介心狠手辣的草包。」
要知道。
沈家之所以是沈家。
麒麟之所以是麒麟。
是因沈家為天下萬民,大燕眾生請願。
沈寧從來不結黨營私,更不會站邊,每一代,都和當朝儲君把持著疏離淡漠的關係。
到了沈寧這裡,竟是直接到了太子的身後。
奔雷宗的年輕人們,原先還沉浸在趙髯斬首的血腥場景里。
而今聽到沈寧的話,看見沈寧和太子的沈寧,一個個氣得不行。
「這沈家沈寧,叫人失望。」
沈流年搖搖頭,「原以為,巾幗不讓鬚眉沈將軍,不過是太子的走狗罷了。」
沈象冷笑:「天佑長老為她說話,怎料她是如此的不知好歹。」
沈虎眯起如鷹隼般陰鷙的眼睛,「北幽城一戰,沈寧名聲大噪,一將功成萬骨枯,她踩著那些人的屍體去事權貴,去忘初衷,沈家之沒落,只怕會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只怕地下的東墓園英魂們,難以安息了。」
這燈火羅織塵煙飛舞的盛宴,眾人心思各異,眼神里藏著欲言又止的話。
元和皇帝看著太子和沈寧之間的互動,心裡的沉悶,到了極點。
縱然不說,旁側的楚王后也感受到了元和皇帝的心情變化。
她忙道:「皇上,沈將軍崇拜於你,而今是愛屋及烏,對太子的話也多加放在心上,能讓她這般桀驁之人降低身段的,便只有皇上你了。」
她怎不知枕邊人是怎樣的多疑。
這深宮之內,皇權之上,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父子又如何?
夫妻又怎樣?
事關利益,多是刀下魂。
那冷宮裡白骨累累的,哪一個又不是元和皇帝的枕邊人?
元和皇帝扯著臉皮,強行擠出了一個笑。
他端起酒杯就要敬向沈大宗師。
怎料沈大宗師身影閃過,穿梭風雪,自高台一躍而下。
旁人害怕的高度,他自安穩落地。
元和皇帝的眼裡有了嚮往。
這便是……
大宗師的厲害。
可比他這位皇帝風光多了。
……
沈寧聽到側邊的動靜,扭頭看去。
男子雙足穩穩噹噹地落地。
從那麼高的高台躍下,竟沒激得足下風雪震盪。
輕盈如燕,可見內力之渾厚。
萬眾矚目之下,那白袍清雪的男子,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一雙琥珀般的眸子,只有沈寧一人。
沈寧滿面鮮血,眸光微顫,便這樣,定定地看著走向她的他。
不多時,就到了沈寧的面前。
「大宗……」
沈寧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男子低頭,吻了她。
柔軟的唇畔。
有著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趙髯身上的血。
沈寧心口猛顫。
一股酥麻之感傳遍周身。
不可否認的是。
她的心,為眼前的男子動了。
不止今日。
是在比今日更早的以前。
就像晨曦的風,不知不覺就吹拂過了這座城。
亦如她不願說出口的感情。
四周,當下沸騰了。
這九五之尊,百官使臣,各族家眷,無不是像是一鍋沸騰的水。
畢竟眼下的畫面,是誰都想不到的。
楚夜呆呆地望著這一幕。
胸腔和四肢的血液,像是被灌入了冷水。
沉沉的,冰冷的,還有幾分難言的窒息。
他緊咬著後槽牙,雙手死死地攥緊成拳。
萬般的不甘心。
而後又舒展鬆弛開來,如釋懷了般。
面上的一抹苦笑和眼裡的悲哀,可見他難以釋然,唯有無盡的懊悔留在餘生。
他總是在等。
總是在忐忑。
就這樣過去了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從顧景南,到沈大宗師。
就是沒有他楚夜。
……
「沈尊。」
沈寧往後退出一步,掩下那一份心悸,淡漠道:
「我曾發誓,此生不嫁人,一生報效社稷。」
「將軍若不能嫁人,沈某可嫁。」
沈大宗師說。
正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無數人瞪大了眼睛。
他可是能夠與當今陛下都平起平坐的男人。
人海茫茫。
成為大宗師的機率少之又少。
男人志在四方,平步青雲,為的是江山和女人。
沈大宗師居然甘心做贅婿,豈不是丟了天下大宗師的臉面?
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嗎?
沈寧抿緊了唇部。
男子再道:「沈某,願嫁給將軍,與將軍成婚,將軍若是一家之主,天高海闊任你走,報效社稷,為國為民,婚事不會成為將軍的包袱。」
沈寧望著近在眼前的男子,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大宗師,我不想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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