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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很快就會到來的。」
「我可是你第一個兒子,當然會如你所願。」
「到時候,不僅有燕雲澈,有沈寧,還有那些該死的賤民。」
「他們不是以麒麟為意志嗎,那就看看,這一回,沈家麒麟是否還能救他們於水火之間。」
「父皇,你看,我多好啊,我是不是比雲澈好呢?我才是大燕的帝星,我的豐功偉績,我的一切,都會永載史冊。」
他欽點的史官日以繼夜,奮筆疾書,只會把他「功勳」留予後人頌。
明岳帝不再掙扎。
卻有源源不斷地淚水無聲流出。
他動了動嘴唇,扯出了苦澀的笑。
他早該殺了這個長子的。
當初被說妖星時,就該殺掉。
但終歸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麼會痛下殺手?
早年間,看這孩子努力溫書練騎射,他還心有寬慰。
他想,這孩子,定然不是妖星。
直到那日,他私下瞧見這大皇子對貓狗的性命不屑一顧,對百姓之說多有傲氣,不能對底層子民有同理之心……
且在同日找他,與他說儲君之位排憂解難。
他徹底憤然了。
……
明岳帝思及此,張了張嘴,嗓音只能發出沙啞的悲鳴。
大燕,完了。
他有愧列祖列宗。
比起大燕完了,讓他更加痛徹心扉的,大燕的百姓因為元和皇帝的自私自利和成為第一王朝的野心而要遭受苦厄。
他不怕大燕亡,他只怕大燕是百姓之禍。
歸根究底,怪他一時的心慈手軟,放任這廝羽翼鋒芒,終是覆水難收。
國山已老。
大燕無戰神。
雲澈中毒。
王朝失帝星。
國,要破了。
……
「父皇,等到來日,大燕取代武帝國,得萬歲之尊,你會為兒辰高興的對嗎?」
明岳帝如沒有靈魂的傀儡,行屍走肉。
元和皇帝擁著父親,笑著流淚,滿面都是。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已無往日光鮮亮麗的明岳帝。
「父皇,別想著尋思。」
「朕是大燕唯一的帝王,朕要誰死,誰就不得不死。」
「同理,朕不你死,你求死也無門,閻王殿也不敢收你這條命。」
「因為,朕不允許,朕是大燕獨一無二的皇帝!」
元和皇帝笑了幾聲,方才走出密室。
明岳帝猶如深陷在無望的深淵,看著元和皇帝的身影逐漸地離開了這片深淵,隨後便是死士守衛,秩序輪班嚴絲合縫來看守一個不能走不能自己吃飯的人。
他苦笑了一聲,又恢復了先前的狀態,死魚般靠在旁邊,等待著蒼天開眼,收了他這條孤命。
「昭陽,朕錯了,大錯特錯。」
「是朕害了你和雲澈。」
蘇貴妃,蘇昭陽,他此生摯愛的女子。
身為帝王的他,既不能護住心愛之人,又不能保全兒子。
使得蘇昭陽不得不死在親生兒子的刀刃。
但不管元和皇帝做了多少離經叛道的荒唐錯事,永遠都撫平不了他心底的戾氣。
……
同時,葉傾城在皇家的護送之下,出了皇宮。
兜兜轉轉多時,才回到了五皇子府。
圓桌之上,晚膳都已經備好。
「傾城,你回來了?」
五皇子清俊的面孔溫潤如玉,身上披著厚實的大氅,神情冷漠凜冽了很久,唯獨在葉傾城風塵僕僕映入眼帘,方才展露了由衷的笑顏。
「嗯。」
葉傾城落座。
五皇子屏退左右。
「這是你喜歡喝的湯,快喝喝。」
五皇子是盛了半碗湯,方才了葉傾城的面前。
「多謝五皇子。」
「你我,還需這般客氣嗎?」五皇子淺笑。
「禮數不可崩壞。」葉傾城回道。
「行,那便能安心喝湯了吧?」
「嗯。」
葉傾城微涼的雙手,捧起了乳白色的熱湯。
是她最愛的魚湯。
京都之內,五皇子府上的魚湯最是一絕,燉湯的廚娘,是五皇子曾花了重金親自請來的。
而她當年住在沈家時,沈驚風唯一且拿手的,就是鯽魚湯了。
「父皇可有疑心?」燕長絕問。
「沒有。」葉傾城搖搖頭,「他只問了是否有覬覦儲君之位,我點頭說是,但側重了五皇子的良苦用心和關懷備至,偏向父子情深。」
「父子情深,這深宮之內,何曾有父子情深?他與皇太祖如此,我與他又何嘗不是?」燕長絕苦澀一笑,旋即誇讚道:「你回答的很好,滴水不漏,且是天衣無縫,堪稱完美。父皇也是從皇子走來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皇子,絕不可能沒有半點野心,但這野心,只要是在可控的範圍內,他就不會多加重視。比起皇子,他更重視沈家、大宗師以及北淵王。皇子在他的掌控之下,翻不出風浪,但沈家和大宗師卻不一樣,至於北淵王,雖沒實權,但卻是父皇心中唯一的痛。」
第396章 書齋夜談
滿桌飄香,還有五皇子耐心的分析聲。
葉傾城默然不語,安靜地喝著湯。
「或許,父皇永遠都想不到,他培養的人,會真正為我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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