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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沈雲,即是北淵王燕雲澈。」
李衡陽又愣了下。
他快馬揚鞭來這東境,還沒來得及喝口熱茶,就接二連三聽到了讓人始料不及的消息,發怔過後便是欣慰,「原來是他……這對於大燕來說,當真是大好事。」
緊接著,沈寧又一盆水澆了下去。
「師父,他身中霜毒,恐命不久矣。」
說至此的時候,沈寧的眼底泛起了痛色。
近日,她百忙之中,也是找老王爺要些醫書翻看,並且和東境的老醫師們討論過,燕雲澈所中的霜毒,幾乎是無解。
李衡陽再度愣住,而後篤定地問:「可是金鑾殿上那位的手筆?」
沈寧輕點螓首。
「他當真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一個人。這樣的人,久居高位,是大燕的禍害。但他根基太穩,又有血衛、皇衛保護。想要把他拖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就算要拖下來,也要想好下一步棋,否則江山無主,只會引來更大的動盪。」
李衡陽長嘆了口氣,「前有北幽,後有東境,只怕他還會想著對本國土地子民下手,就為了他那害人害己的仙藥!」
而這,也是沈寧一直留在東境的原因。
她以養傷和休整軍隊為由頭,暫不回朝。
就是為了震懾元和皇帝。
她只怕北幽、東境這樣的事層出不窮。
不管是否勝利,百姓們都要吃盡苦頭。
「若能找到皇帝私通蕭副城主和煉製仙藥的證據就好了。」
李衡陽看了眼天,只希望大燕的天,趕緊清明起來,需要許許多多的人,共同努力,視死如歸,不可計數的力量聯合在一起,洗滌髒污,才能讓王朝上下上都煥然一新。
到了晚上,老王爺和東方寒,為李衡陽接風洗塵,宴請了鄭夫人、陳祿章、周永順這些人。
「李宗師,危難之際, 你孤身一人,深入武帝國,本王敬你一杯。」
老王爺身穿九爪蟒袍,敬向了李衡陽。
鄭夫人等紛紛敬酒,「大燕宗師李衡陽,早有耳聞,在下雪女城鄭家,歐陽雁,這是我兩個不成器的孩子,鄭鈞和鄭好好,此行東境,一來是歷練,二來也是讓表姊妹們走動走動。」
東境的這一段日子裡,鄭鈞、鄭好好都喜歡跟著沈寧、沈鳳儀兄妹幾人玩。
沈寧的槍法。
沈鳳儀的刀法。
沈書白的劍。
不說是世間罕見,卻也算是武學一流。
還有沈鈺的行商、交友和處世法則,都讓兄妹二人受益匪淺。
且是私下找母親感嘆,大燕王朝,竟還有這些人才。
分明是親戚,卻才第一次相見、接觸,實乃人生遺憾。
酒過三巡,沈寧說道:「小舅母,今晚給雪女城送個接應的消息,明日一早,便回雪女城。」
「這麼快?」東方寒詫然:「不是說鄭夫人回雪女城會有危險嗎?這也太快了,我們都還沒做準備。」
「那就對了。」沈寧勾唇一笑。
李衡陽側目,看著沈寧的眼眸,噙著為之驕傲的笑意。
「對了?」東方寒擰眉,微微傻眼。
鄭鈞也有所不解。
公孫垣捋了捋雪白的鬍鬚,解惑道:「沈將軍此招,為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小王爺,試想想,連你自己都驚詫到了,豈不是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如此一來,若能引蛇出洞,便是一網打盡的最好機會。」
沈寧看了眼公孫垣。
在關乎皇權和東境之亂的真相這件事情上,她從未隱瞞過公孫垣。
公孫垣作為老王爺的謀士,的的確確是個智囊。
沈寧飲了杯酒,含笑道:「此外,今日師父歸來的消息,暫時哈還傳不到蕭副城主的耳朵里,便不會有過多的提防。有師父保駕護航,便多一份勝算和安定。」
李衡陽的存在,便如定海神針。
鄭鈞雙眼一亮,「原來是這樣。」
鄭好好望著沈寧的眼底,燃起了炙熱的光火。
那側,沈鳳儀靜默不語,一手提著酒壺獨自飲,一手指骨修長,指腹輕輕地拖著右面的太陽穴,側首望著沈寧,眉目狹長,眸光深邃,唇角微微地勾起。
雖不言,卻好似什麼都說了。
「看,這便是她沈鳳儀的妹妹。」
「她叫沈寧,大燕的將軍。」
王府盛宴,觥籌交錯。
直到京都傳旨,打破了這份溫馨和熱鬧。
元和皇帝下了一道旨意,快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送來東境,其中大意,便是要沈寧鎮守東境,整個東部全聽她一人之言,無召不得回,而這也是為了大燕安定著想。
大燕皇宮,燈火通明,元和皇帝想著旨意已經到了東境,面龐浮現了勝者為王的笑意。
「沈寧啊沈寧,你既然不願回來,那就,永遠留在東境吧。」
元和皇帝懨懨地垂著了睫翼,一副病態的神情,眼底閃著嗜血的光弧,就像是一個手握殺人鐮刀的死神,臉上的笑意逐漸地擴散、濃郁,在燈火的照耀下,看得陳喜一身寒意。
沈寧的用意元和皇帝哪能不知。
但她有張良計,朕有過牆梯。
「朕只要還在位一日,這大燕的江山,臣民,都得匍匐在朕的腳下。包括你, 沈寧,沈大元帥,沈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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