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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應該是不喜歡聽的,禮部的典籍枯燥乏味,她每一次聽的時候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樣。
季長風並非不知道,但他也實在不清楚,自己還能給南宮靜瑤說些什麼。
季長風每一回問她,南宮靜瑤都說,那是因為害喜的緣故,因為有了身孕才會嗜睡,她從來都不會說,是他的緣故。
一些他從前以為微不足道的小事,到現在都成了那麼珍貴的回憶。
可當他還想找到更多的回憶時,卻什麼都尋找不到。
屬於他們的回憶,一直都少得可憐。
季長風的衣服並沒有很多,因為他是駙馬的緣故,宮中給長公主量體裁衣,也會順帶著給他做一些,那些衣服和南宮靜瑤的宮裝成雙成對。
無論是顏色,還是衣服上的繡紋,都昭示著特殊。
除了特定的宴會,他很少穿那些,在府中的時候,更不會穿,後來南宮靜瑤便尋裁縫,讓他們給他做些便服,方便在府中穿。
有些事情想起來之後,才知道他曾經被人這般的放在心上。
就連他不喜歡的衣裳,南宮靜瑤竟也覺察到了。
箱籠里並沒有那些衣裳,想來也是,他如今已經不是駙馬,那些衣裳自然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那些衣服呢?她是扔了嗎?
季長風垂下眼眸,臉色低沉的可怕。
那天晚上,他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沒有出門。
柳氏讓小廝喊季長風用膳,但季長風卻沒有理會,到最後柳氏也沒再說什麼,「隨他去吧。」
一頓飯不吃也不會餓死。
從前季長風那脾氣,就動不動的生悶氣。
孫於今日的動靜很大,整個將軍府都清楚,柳氏更是清楚季長風為何會這般,她聽說季長風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之後,忍不住的嘆氣。
屋子裡的人神色各異。
季陽平摸了摸下巴,感慨連連,「倒是許久沒有見他這般了,先前在北疆的時候,我都要懷疑弟弟是不是換了人。」
季長風在北疆,每日都很忙碌,喜怒不形於色,成日裡做的事情就是上陣殺敵,不打仗的時候便研究排兵布陣。
或是和花蘆一人一馬,去別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喜歡什麼。
就連季陽平有時候也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仿佛一夜之間長大,再沒有從前的任性,如今看見,竟覺得有些懷念。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柳氏無奈不已,她一直都告訴過季長風,要他放下過去,好好的和南宮靜瑤相處,可季長風是沒有理會的。
如今…
「罷了罷了,吃飯。」季培不想太逼迫孩子,季長風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自然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如果他還想不明白,那他們說的再多,也沒有意義。
在季長風回京的三日後。
江韶也回到了金陵。
中秋宮宴迫在眉睫,此番中秋又恰逢皇后壽誕,原本這宴會就十分隆重,如今北疆戰事已經結束,南宮宏毅龍心大悅,還要開慶功宴。
六部忙忙碌碌,尤其是禮部和戶部,一個忙著布置宴會,一個忙著扣緊預算。
禮部和戶部的官員時常在一塊兒吵架。
誰也不讓誰。
禮部尚書這個時候就忍不住懷念起從前來,「當初駙馬…不對,現在應該稱呼為輔國大將軍,當初大將軍還是禮部侍郎的時候,他們才不干那麼放肆!」
禮部眾人聽尚書這般說,也是紛紛感慨。
只是誰能想到,原本要在禮部寫祭文司祭典的禮部侍郎,如今成了宴會的主角,輔國大將軍,的確比禮部侍郎風光許多。
旁人也許一輩子都難以到達的高度,可在有些人的眼中,當真不值一提。
更何況季將軍此番平定北疆戰事,可他的封賞卻尚未定下,朝臣們紛紛猜測陛下是在等慶功宴。
到那時候,許是會更加風光。
「沒想到季將軍文采斐然,這領兵打仗還這般厲害。」
「這當然是家族傳承,無論是季老將軍還是季將軍的兄長,哪一個不是戰功赫赫的?」
「你說的倒也的確是那麼一回事。」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但說著說著,就說起季長風當駙馬的這件事情來,禮部尚書原本什麼話都沒說,但聽到這裡就忍不住開始制止,「活都幹完了嗎?每天吵吵嚷嚷,當禮部是菜市場嗎?」
禮部尚書一發話,禮部的官員們紛紛不敢多言。
心中明白這話是不能再說下去了。
長公主和輔國大將軍的從前,如今哪裡還有人會提及?
戶部那邊也是同樣忙忙碌碌,待江韶歸來之後,就馬不停蹄的開始算帳,成日裡忙的連一口茶都喝不上,好不容易得了空,戶部尚書都沒來得及和江韶說句話。
他就被太子殿下喊了去。
江韶在東宮書房見到南宮恆的時候,太子殿下正忙裡偷閒的在煮茶。
那怡然自得的模樣,看的江韶好生眼紅,「殿下可知道,臣這幾日是如何過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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