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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山尷尬的指了指客悅樓前頭的酒樓,南宮靜瑤微微頷首,便捏著紙條走了出去。
江韶和她一前一後出來,自然也看見了長山,彼此雖並無什麼交集,倒是非常的熟悉,長山走過來行禮。
江韶微微頷首,例行公事的問了幾句季長風的情況。
長山回答的滴水不漏,江韶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便從容的從客悅樓離開。
而另一邊,南宮靜瑤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了季長風,地上散落了一堆的紙張,有揉成團的,也有扔在一旁的。他的面前擺了許多個空酒壺,她粗粗的掃了一眼,足足有十幾個。
「你怎麼,喝那麼多的酒?」南宮靜瑤輕聲的問道。
季長風聽到聲音抬眸,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她不是一直都不願見他嗎?
「——阮阮。」
南宮靜瑤的心,隨著他的話音猛地顫了顫,她心中諸多疑惑,她想,為什麼要這麼喊她?
她曾那般歡喜雀躍的告訴他,自己的小名,可他從未喊過,連一次都沒有。
如今,這又算什麼?
「你是醉了嗎?」
南宮靜瑤怔怔的看著他,仿佛想要分辨他的行為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她的思緒,全部都被那個名字占據,什麼都想不到,很多人都會喊她阮阮,但她從不知道這個名字有朝一日還會帶來這麼大的衝擊。
「季長風——」她想問的話,到底沒能說出口。
她只是看著面前的人,都覺得心開始痛了,「不要喝太多的酒,太過傷身,青州的酒比起金陵的要烈很多。」
她嘗過,所以很清楚。
就在南宮靜瑤要離開的時候,季長風卻似有所覺的抓住她的手腕,虛虛晃晃的力道,他從來都是克制,便是誤以為夢中也是一樣。
南宮靜瑤根本邁不動腳步,只是沉默的回頭,看著那手腕觸及的地方,他並沒有很用力,很容易便可以抽離。
她任由他握著,並不言語。
而他卻比從前更能言善道,在她的面前,也終於不再冷靜,「公主曾問我們能不能做一對普通的夫妻…此話可還作數?」
南宮靜瑤聽見這話,神色變得恍然起來,此話可還作數?
她曾說過許許多多的話,有一些自己都已經記不太清楚,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又怎會忘記。只要稍稍一提,就會悉數記起。
南宮靜瑤轉過身,認認真真的看向季長風,一字一句的告訴他,「話自然作數,可是季將軍,你我已經和離,不是夫妻,自然也做不得普通的夫妻。」
她嘗試著將手腕從他掌心抽離,季長風似有所覺,卻不肯放手,緊了緊力道。
也許是他當真喝了許多的酒,又也許是他今日真的醉了,季長風看著南宮靜瑤,喃喃的問她,若自己後悔了呢。
南宮靜瑤從來都不知道季長風原來也還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後悔嗎?
「季將軍,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南宮靜瑤輕聲說道,她並不想去了解季長風究竟為何後悔,那只會擾亂她的平靜,「本宮以為,你簽下和離書的時候,就已經想的很清楚。」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的。」
「和離書…」
那上頭的字字句句,季長風全部記得一清二楚。
他簽下,當真是因為迫不得已,他看著南宮靜瑤,說出了藏在心中許久的話,「我從未想過,要與你和離。」
他那麼期待他們的孩子出生,又怎會想著和南宮靜瑤和離?
一切的一切,只敗給了造化弄人。
「那時,北戎和西岩進犯邊境,我父兄傷重,兄長傷勢久久不愈,卻因辰軍沒有將領而選擇帶傷上陣,北戎虎視眈眈,兄長若與北戎首領對上,會性命不保。」
「我只想,救父兄的性命。」
「我想同公主商議,可根本沒有機會。」
「你不願見我。」季長風看著南宮靜瑤,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和委屈,微不可聞,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我見不到你。」
「我一直,都見不到你。」
「陛下說,你不願意見我。」那些回憶,歷歷在目,如今想來依舊難以釋懷,「他說,你已經不想和我過下去。」
南宮靜瑤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淚流滿面,她昔日只知大伯傷重,卻從不會知道情況竟然是這般的嚴峻,若季陽平傷勢這般重,還要留在北疆主持戰局。
只能是公爹的情況更嚴重。
主帥受傷這樣的消息並不能廣為人知,那是會動搖軍心的消息。
那是他的父兄,她若是季長風,恐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南宮靜瑤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如今知曉,心中的怨恨,仿佛也漸漸的消散,可他說的後悔,她卻也不想去回應。
她看著季長風,溫和的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帶了釋然,「原來,那和離書竟救了他二人的性命嗎?那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對嗎?」
「至少,它不是全無用處。」
它讓婆婆和嫂嫂不至於失去丈夫。
不僅給了季長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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