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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這般愁眉苦臉的?難不成在公主的心裡,我就是這麼小氣的人嗎?」江韶輕輕的笑了起來,將酒推到南宮靜瑤的面前,「就當是賠罪,喝了這杯酒,之後就什麼都不提,公主覺得可好?」
南宮靜瑤自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件事本就是她有愧江韶,自然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江韶看著南宮靜瑤,問出了一個長久以來,藏在心中的疑惑,「阮阮,到底喜歡季將軍什麼?」
在江韶所知道的時間裡,南宮靜瑤和季長風並無交集,不僅僅是他,就連太子殿下也不清楚緣由。
南宮靜瑤聽見這話,略略的沉默了下來,她拿過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江韶的問題並不冒犯,南宮靜瑤並不知他心中尚有別的心思,只當是兄長的關心。
「他替我,撿過紙鳶。」南宮靜瑤輕聲開口,說出了一個讓江韶難以置信的理由,他想過千萬種理由,從未想過竟是這般。
「只因為這個?」
南宮靜瑤輕輕的點頭,思緒回到了許多年之前,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她的姑姑在京郊的莊園舉辦了一場賞花宴,她受邀前往,因地點在城外,姑姑告訴她可以去踏青,她便帶了一隻紙鳶。
去了才知不全是女眷,原是想讓表姐相看未來夫家的,故而男賓女賓,皆有。
宴會上熱熱鬧鬧的,所有人都忙著賞花作詩,以詩會友,唯有她期待著去放紙鳶。
她本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去,但因為她是長公主,女眷們便只能陪著她一同前往,世家貴女再見到她來的時候,便命府中下人去城裡買紙鳶,花花綠綠的應有盡有。
雖說那些紙鳶做工精良,可她的還是最不一樣的。
南宮靜瑤覺察出不對來,便推說自己累了,那些飄在空中令她尷尬的紙鳶,才盡數被收下。
只是南宮靜瑤收了許久的線,也沒有收回自己的紙鳶。
那是她的心愛之物,但她也沒有驚動姑姑,只是讓孫於帶著侍衛去尋找,找了許久也都一無所獲,回宮之後更是難過不已。
但是後來,南宮靜瑤還是找到了紙鳶,是有人撿到了送還給她的。
春梅做事穩重,便問清楚了那人是誰。
後來她才知道,她的紙鳶飄去了另一處的林場,掛在了樹梢上,來來回回的人都看得到,只是線纏的很緊,需要將線切斷才能將紙鳶取下。
「許多人都知道那是我的,可只有他一個人,將紙鳶取了回來,還給我。」
那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一件事,卻只有他一人做了。
甚至連提都沒有提一句,紙鳶是直接交到姑姑身邊的嬤嬤手上的。
江韶聽完之後,心中卻久久都不能平靜,因為那紙鳶,是他做的,他從不知他們的緣分竟始於此。
江韶這會兒都不知道他是該感動小公主珍惜他的禮物,還是要後悔自己當初做了那隻紙鳶。
「公主的心中,是不是容不下旁人了?」江韶輕聲的問道。
南宮靜瑤並沒有敷衍,而是誠實的告訴江韶,她不知道,時至今日,她依舊沒辦法全然放下。
江韶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原本想說的話,如今已沒了再開口的必要,他只是將藏在袖間的禮物取了出來,贈予她。
「也不知,阿昭會不會喜歡。」
南宮靜瑤打開才知那是一對金燦燦的鐲子,袖珍的大小,很是可愛。
她見到的時候還有些疑惑,將鐲子舉起來看了看,挺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難道他來青州之前,就知道她有阿昭了嗎?
「青州雖然遠離金陵,可商鋪倒也繁華,昨日出門不久便尋到了合心意的禮物。」江韶淡淡的笑起,「還希望阮阮不要介意是臨時買的。」
南宮靜瑤這才收下,同江韶說回了金陵之後,要再給阿昭補上。
江韶笑著應允。
二人將話說開之後,那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便漸漸的有了歡聲笑語。
南宮靜瑤本以為不過是一場友人之間的會面,殊不知這一幕又完完整整的落入了季長風的眼帘。
眼前的一切和兩年前漸漸重合。
兩年前季長風就覺得那一幕分外的刺眼,如今見到更甚從前,他就坐在不遠處的酒樓,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瞧著他們推杯換盞,笑語盈盈。
他明明覺得刺眼,卻還是強迫自己要看下去,他明明心中不悅,卻什麼都做不了,他明明不想看到這一幕,卻還是眼睜睜的受著。
長山看的分明,愣是大氣都不敢出,想上前請將軍離開,但此時此刻就和有人掐著自己喉嚨似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當真有將帖子送到嗎?」季長風看向長山,甚是不滿,長山只覺得自己分外的冤枉。
帖子他自然是送到的,可架不住公主殿下不願意見人,她原本就是天之驕女,想見誰,不想見誰,不都是憑著自己心意嗎?
原本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勉強她。
一直以來,能勉強公主的,不就只有她自己嗎?
「奴才自然是將帖子送到了,秋霜姐姐說,公主連打開都不曾打開,便退了回來。」長山最近已經不想要自己這條命,專門往季長風的心頭上戳,哪兒痛就戳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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