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
明明這個時候,安安靜靜的多好,偏偏主子還總喜歡明知故問,「江韶他,是什麼意思?」
長山心說江大人還能有什麼意思?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的意思,而他們家將軍也不是不清楚的。
不然怎麼會巴巴的盯著江大人那麼久?
「將軍,您難道還想不明白嗎?」長山只覺得忠言逆耳,說話的時候膽顫心驚。
季長風不明白嗎?他當然已經想明白了,正因為已經想明白,才覺得分外難以接受。
江韶是什麼意思,他當然知道。
喜歡上南宮靜瑤,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本就是很討人喜歡的性子,溫柔善良,善解人意,雖然天之驕女,卻從不會囂張跋扈。
金陵甚至連關於她任性不好相處的傳言都沒有過。
母親從前常常讓他好好的和公主相處,但季長風卻不知道要怎麼和南宮靜瑤相處,他們的婚姻,夾雜著太多太多。
季長風尚沒沒有想清楚要怎麼和她好好的相處,就要成為她的丈夫。
可駙馬和丈夫之間,本就是矛盾的身份,他不知要如何權衡,昔日理想破滅,他心灰意冷,無數人嘲諷他靠妻子上位,他難堪不已。
一切種種歷歷在目。
那些難堪的過往,他早已經不記得多少,這兩年以來,他記憶最深的,依舊是那年除夕,他們去銀月樓看煙火的場景。
那是他第一次,主動的提出帶南宮靜瑤出門走走,她很高興,也很興奮,眼眸亮晶晶的,滿是神采,比那除夕的煙火還要璀璨。
那天的煙火很美,那天的金陵也很熱鬧。
那也是季長風第一次明白,當人家的丈夫,究竟要怎麼做。
也許是見她失落陪她去看煙火,也許是她想吃甜食的時候替她買來紅果,或者是在人滿為患的街市上護著她不受傷。
那時候,他隱隱約約的體會到了南宮靜瑤說的話,只可惜他那個時候還沒有想明白,那不過是一閃而過的恍惚,很輕易也很理所當然的被季長風忽略。
他本以為,他們會一直那樣下去,他本以為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就可以明白該如何好好的,當一個丈夫。
和自己的妻子相處。
只是上天並沒有給他那麼多時間,在他開始學會釋懷的時候,戰爭就開始了。
將一切都打亂。
他甚至都沒能再見她一面。
此後兩年,再無一點消息,名為思念的種子不知何時深埋,而他發現的時候,早已經長成茂密的大樹。
當他終於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卻殘忍的發現,她早已不會在原地等他。
喜歡她的人不計其數。
母親曾特意告訴過他,公主殿下這樣善解人意的性子,無論和誰成親,都能夠和對方好好的相處。
嫂嫂也曾不經意的提及,長公主殿下同他很是般配。
可那時候的季長風卻聽不得般配二字,仿佛就是這兩個字,毀了他的理想,斷了他的羽翼,將他困於金陵,再也沒有辦法離開。
可是如今,他卻覺得,曾經的一切都讓他無比懷念。
他還記得昔日成親,她穿著一席紅色的嫁衣,端正的坐在婚床上,她告訴他:夫君,公主和駙馬都是身份,你我是夫妻,日後你可以喚我阮阮。
但季長風從未喚過,永遠都是生硬的喊她公主。
仿佛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提醒自己,他們之間的天差地別,仿佛只有這樣,他才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要認命。
季長風甚至都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將她放在心上的,等到他明白過來,才知處處都是她的身影,早已占滿心中的每一個角落,只是他不願意承認。
季長風原本以為那是很難的一件事,可如今承認,仿佛也沒有那麼困難。
南宮靜瑤和江韶說了多久的話,季長風就喝了多少的酒,他雖不會輕易醉,也足夠的傷身,長山急的團團轉。
可根本勸不動季長風,「將軍,您到底想要做什麼?您說出來,奴才替您去辦。」
季長風看著他,愣愣的命他尋來紙筆,他寫了不少的話,卻盡數被他揉搓,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留下,眼看南宮靜瑤和江韶就要離開,季長風心中甚是著急,「我要,去見她。」
但他此番卻有些不大清醒,長山立刻將人扶起,只說自己去請,「將軍,您也不想酒後失儀,讓江大人看笑話是嗎?」
這句話成功的讓季長風停下腳步。
長山硬著頭皮,拿起桌上的紙條,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走到客悅樓的時候,恰遇南宮靜瑤下樓,她見到長山,心中疑惑,「你怎麼來了?」
長山眼巴巴的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南宮靜瑤。
南宮靜瑤原本是不想看的,可那蒼勁有力的字跡透過紙條,就宛如小勾子一般的,撓在她心頭。
她到底將紙條打開了。
上頭只有一句話:阮阮,你曾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南宮靜瑤愣在當場,看著這上頭的字跡,只覺得難以置信,「季長風在哪裡?」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