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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靜瑤的聲音里,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季長風毫不猶豫的搖搖頭,努力的安慰著她,「會…咳咳,咳咳咳咳…好起來的。」
他說的費力,南宮靜瑤聽得也很費力,好在公主殿下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的話想要說,但是你現在傷還沒有好全,等你全好了,想說什麼都可以。」
南宮靜瑤的這一番話,讓那個季長風稍稍的安心了一些,可他卻不能完全的安心,依舊直直的盯著她看。
心中好似在擔憂。
南宮靜瑤其實並不想這麼善解人意的,可看著季長風,她卻能很清晰的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垂下眼眸,很是平靜的開了口,「等你好全了,你先說什麼,本宮都會聽著。」
這是她的承諾,南宮靜瑤想,季長風是明白的。
而事實上,季長風也的確明白。
他們之間仿佛有了共同的秘密,原本就默契極佳,在這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明明季長風什麼都沒有說。
南宮靜瑤卻能夠明白他想要表達的話。
這讓很多人,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幾幅湯藥下去,季長風的終於可以開口說話,可四肢依舊不太能動彈,這一日,大夫端來了一碗藥,他原本是要交給長山的。
可巧長山帶著阿昭出門去了,大夫看了看季長風,認真的想了想,便把藥交給了長公主,隨後一溜煙的跑了。
南宮靜瑤:「……」
為什麼,要給她?
雖說季長風昏迷不醒的時候,的確都是她在照顧他,但是他現在醒過來了,南宮靜瑤的心中就生出不少的彆扭心思。
季長風這會兒半靠在床上,臉色蒼白,唇無血色,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許多要拒絕的話,南宮靜瑤又說不出口了。
她端著那碗藥,稍稍的靠近了些,季長風看著南宮靜瑤,覺察出她的意圖之後,心中有了隱隱的赧意,「我…我…」
南宮靜瑤佯裝沒有看見他眼中的急切,明明清楚他想說什麼,卻開始故意曲解,「你的嗓子不是好了嗎?」
「難道又說不了話了?」
季長風:「……」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自己來。」
「你的手能抬起來嗎?」南宮靜瑤明知故問。
因為砸傷右肩根本抬不起手的季長風:「……」
「不要逞強。」南宮靜瑤一邊說著話,一邊舀起,將藥吹了吹,送到季長風的嘴邊。
季長風的心中好生尷尬,偏偏南宮靜瑤一本正經的,倒是顯得他有一些大驚小怪。
他活了二十多年,也唯有幼時被人這般照顧過,如今…
季長風越想越覺得難以忍受,耳根慢慢的紅了起來,明明是寒冬臘月,他卻覺得有些熱。
南宮靜瑤的手就這麼一直舉著,見季長風久久沒有舉動,不由的問道,「怎麼了?」
季長風原本蒼白的臉龐,染上了點點紅痕,他見南宮靜瑤一直舉著手,擔心她累著,最終破罐子破摔的張開了嘴,苦澀的藥汁在喉間蔓延開。
他被苦的一激靈,忍不住咬了湯匙。
她緩緩的抬眸,不經意的看了季長風一眼。
季長風:「……」
他為什麼又開始干蠢事了?
南宮靜瑤的心裡遠遠沒有表面那麼淡定,她本以為季長風是會一直拒絕下去的,沒想到他竟然妥協了?
她如今騎虎難下,只得當做自己什麼都不在意,一勺一勺的餵著藥。
藥的味道太過苦澀,一點一點的蔓延,季長風從未試過這般的折磨,而南宮靜瑤素來都是這麼喝藥的,也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問題。
兩人全程都沒有交流,偏偏這碗藥,就這麼順順利利的餵下去了。
結束的時候,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公主…」季長風忽然出聲,南宮靜瑤緩緩的抬眸。
明明季長風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她還有許許多多的話要和她說,如今人醒了,她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唯余沉默。
她的手中,還拿著方才的那隻空碗,雙手漸漸的用力,收緊。
這是她在緊張的表現,季長風看的分明,心中驟然生出心疼來,他不捨得她如此,偏偏自己一直讓她擔心。
「你說過,只要是我想說的話,你都會聽。」季長風的耳後,還有方才染上的點點紅痕,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耳朵熱乎乎的,可他卻顧不得這些。
他只是很認真的看著南宮靜瑤,問道:「公主說的這些話,可還作數?」
「本宮說過的話,一直都作數。」
「公主曾經讓臣好好的想一想清楚,未來的路要怎麼走,臣如今已經有了答案。」季長風的心中,早先有著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在彼時還是一點點微末的想法,可如今他已經明確的知道。
要怎麼走下去。
「我的父兄,都是武將,故而我從小也想著要當武將,馬革裹屍,護我河山。」季長風說起這些事的時候,眼中依舊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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