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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們再三說過和他沒關係,他也沒辦法從那樣的想法里脫身,後來強迫著自己不去在意,慢慢的連自己都快騙過去了。
可現在突然有人和他說,這些事和他沒關係,他不是喪門星,是福星,是討人喜歡的福星,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如雨下。
有人動作輕柔的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水,喬穗滿吸吸鼻子,好一陣才緩過來,幸好他們說話前特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又有大樹擋著,不怕被人看見。
喬穗滿忍者抽噎說:「我、你讓我想想,我有點亂。」
「好。」陸冬青得到這樣的回覆已經很開心了,拿著竹簪又往喬穗滿這邊遞了遞,「想送你用才做的,不費多少時間,你收下吧。」
喬穗滿腦袋嗡嗡響,連陸冬青在說什麼都聽不清楚,只能看見他略微羞澀又真誠的神情,以及他眼睛裡自己的倒影,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於是,喬穗滿不去想別的,什麼界限什麼有別,他循著自己心意,收下陸冬青送的簪子,珍而重之地放進懷裡,「謝謝你。」
陸冬青眼裡迸發出喜悅的光芒,笑得一臉憨傻,哪裡還有半分兇悍的樣子,他連連搖頭,「你喜歡就好。你說也有話和我說,是什麼?」
他們剛到這邊樹蔭下時齊齊開口都是「我有話和你說。」
喬穗滿讓陸冬青先說了,卻沒想到他一說就是如此直白牽動人心的話,倒讓喬穗滿一下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經他提醒,喬穗滿才慢慢說來:「我想找你再做些竹筒,好些人都想要,不過要別的樣式,就照飲子的名字刻。」
他打了個哭嗝,然後明顯看見陸冬青眼裡笑意加深,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明天去完縣衙,再過三天去東市,紫蘇葉、桃花、桃子和青梅,一樣十個,能成嗎?」
「能。」陸冬青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喬穗滿嘴角上翹,眼睛跟月牙兒似的,「好,那明天我拿定金給你。」
「嗯,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集市,在你旁邊擺攤嗎?」
喬穗滿重重點頭。
回下河村的路上。
喬穗滿滿腦子都是陸冬青說的那些話,突然他頭髮被人揪了揪,陳雪生揶揄道:「回回神啦。」
「他同你說什麼了?這總可以告訴我吧,我絕對不告訴別人。」
喬穗滿露出個看穿一切的笑容,「別的我都信你,這個我不信。」
要是告訴了他,不出一天,周水芬和秦雨喬瑞豐保管就知道了。
「你說,我保證不說,真的,不然我就永遠縫不完衣裳!」
喬穗滿哈哈笑兩聲,陳雪生這是認真了,其實告訴他也無妨,「他說,如果我要說親,先考慮一下他。」
喬穗滿說完兀自覺得不好意思,轉了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看著前方。
「喲喲喲,這就不好意思啦,我還當說什麼了呢,什麼時候提親都沒說啊。」
「你說到哪裡去了。」喬穗滿羞得跺跺腳,不管陳雪生再怎麼追問,都不再回答了。
水青鎮陸響家。
「真有這事?!」苗蓮花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氣憤道。
陸冬青點點頭,苗蓮花和陸雪松沒去河西村看賽事,而是到鎮上陸響家裡做客,現下正一塊坐著說話。
而說起這話的由頭,則是陸華清——陸響的兒子,也是陸冬青這一輩的老大哥,看見了陸冬青打人,還被叫去縣令跟前了。
比完賽後兩人沒碰上面,分了兩路到的陸家,陸華清先到,告訴了幾人這件事兒,於是陸冬青剛坐下就被火急火燎催著解釋。
「喪盡天良!」陸夫人和陸華清的娘子孟言也聽的惱火,林家人這般行徑,實在令人不齒。
「那個賣飲子的雙兒...」陸華清試探的開口。
「害,他啊,相中人家了!不然眼巴巴幫人打架吶。」苗蓮花沒有隱瞞,再說了,哪裡瞞得住呢。
「哎喲,這倒是奇事,冬青什麼時候開竅了?以前對著姑娘雙兒可是一句話都沒有的。」陸響打趣道,「預備提親了?」
「還沒呢,響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陸冬青頗有些不好意思,手不知該往哪放,於是侷促地摸了摸自個後腦勺,「想把房子建起來,存點錢,再提親。」
「差多少?」陸響問。
陸冬青一聽這話就知道,陸響是又想著拿銀子給他周轉,但他覺得不必,建房的錢足夠了,再攢攢聘禮,應當不成問題。
「響叔,我能籌夠。」
「你這孩子,我又不是外人,總是說這些話,你爹當年和我,那是一個被窩長大的,我不幫襯著你們些,以後哪有臉.......」
「爹!」陸華清打斷他,「冬小子也不小了,想自己闖闖咱該高興才是!。」
「那雙兒用的竹筒是你刻的吧,我瞧著手藝眼熟的很。」
陸華清接著說,「我這有個差事,聽人閒聊提起的。柳縣令家雙兒說了人家,是個舉人,過不久也要到這邊上任,正在整修宅子。據說柳家雙兒夏天受不住熱,因此要專門修個竹屋好乘涼,正在找匠人,我看你能去,工錢高,要是主家喜歡,指不定能再賞一些。」
「這差事是極好的,勞煩華清哥替我引薦!」
陸冬青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雖然這樣的活計累人,但他不怕,只要工錢高就行,早點攢夠錢,就能早點上喬家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