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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御眸光微動,那團水頓時變成一個土裡土氣的愛心。
狄九徽:「……」
他被尬得手一抖,沒控制好力度,那瓢水登時滋了他一臉。
閆御差點嘲笑出聲,硬生生忍住了。
這是個好機會,輪到他出場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閆御輕聲說著取出一方絲帕,撥開狄九徽額前濕漉漉的碎發,細緻地為他擦拭。
眼睛、鼻尖、嘴唇,他擦得蜻蜓點水,像對待珍貴的易碎品,狄九徽嫌他慢吞吞的,直接扯住閆御袖子當毛巾胡亂抹了把臉。
閆御:「……」
這下他的臉乾淨了,閆御衣裳濕了。
閆御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狄九徽握著他袖子,看著繡得精緻華美的花紋,裝模作樣地誇讚道:「吸水性真好啊。」
閆御:「……」
閆御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撒手。」
他要換身乾淨的衣裳,狄九徽還扯著不動,表面上欣賞地摸了摸,實際上悄悄把手蹭干,閆御忍無可忍,兩人一爭一扯之間,只聽「刺啦」一聲,那袖子當場裂成了兩截。
狄九徽驚訝道:「啊,你斷袖了。」
閆御:「……」
這下狄九徽知道了他想說的原來是蓬萊髒話。
他看到閆御的臉色在變化,五顏六色的,反正不是往好的方面發展,立即識相地跑了。
殿內只剩他一人,閆御嘆了口氣,認命地展開天書。
【如何勾引喜歡的人?】
他一個人搞不定,尋求場外援助。
圍觀群眾很熱情,紛紛指點迷津。
【天庭老闆直聘】
跪下抱著對方大腿哭,哭到肝腸寸斷,我不信能無動於衷,真不為所動,冷心冷肺的人喜歡了是你下賤。
【明日閻王換我當】
聽我的,以死相逼。
【三】
我是要勾引,不是要勾魂。
是的,他還有第三個帳號。
【有出版意向者私聊】
多看書,白玉京報社裡那麼多還不夠你學習的?
【三】
推薦幾本?
【持國】
當屬琴瑟靜好。
閆御:「……」
那就是他寫的!
出走半生,歸來感情經驗仍是為零。
閆御換了個思維,如果這是他正在寫的書,接下來會如何展開劇情?
他腦海里浮現出兩個刀刻斧鑿的字。
色誘。
閆御表情微肅,他真下作啊。
色誘第一步,展示自己的魅力。
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像開屏的孔雀,張揚地從狄九徽面前走過,狄九徽抬頭看他一眼,道:「你發.情了?」
閆御:「……」
狄九徽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歧義,正襟危坐地改正過來:「我是說,你發.情期到了?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
閆御威脅似的說道:「我若發.情,你最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狄九徽:「!」
狄九徽有些緊張,如坐針氈,而後他轉念一想,這些年沒見閆御有過什麼發.情期,這套理論應該不適用他,多半是在恐嚇,他又淡定地坐回去了。
閆御離他不遠,泥金色的外衫上繡著絢麗繁瑣的圖案,紋路細密華貴,又用銀線綴滿各色的珠玉,平時隨意用根玉簪束起來的長髮如今戴著發冠,金絲纏繞,鑲嵌熠熠寶石。
閆御懶散地靠著臥榻,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越的頸項與鎖骨,再往下是一小部分結實健朗的胸膛,如羊脂玉般溫潤無瑕,他眼神泠落,冷澈若崑崙之巔融化的雪水。
狄九徽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逐漸被吸引了全部目光,閆御心下暗喜,覺得自己離成功又近了一步,就聽狄九徽幽幽道:「你不是把所有家產都給我了嗎,這些珠寶應該是我的財產。」
閆御:「……」
狄九徽似笑非笑道:「脫下來。」
一瞬間反客為主,閆御手指猶豫地按著腰帶,要解不解,狄九徽別的事也不幹了,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像等著看脫衣舞的嫖客,半晌,他才極其緩慢地解開了一扣。
狄九徽都想起鬨吹口哨了,閆御耳根發熱,到底臉皮薄,無法再進行下一步,直接落荒而逃。
狄九徽便笑,就猜到他不敢。
小打小鬧對狄九徽沒用,閆御決定約他去北山泡溫泉。
兩人一路同行,到達時狄九徽不知道從哪裡摘了一隻桃子,先是咬了一口,之後遞到閆御面前,「很甜,嘗嘗。」
閆御盯著那顏色潤澤的桃,說:「這叫分桃。」
狄九徽恍然大悟,要把手縮回來,閆御就著他的手飛快地咬了一口,然後被酸得五官扭曲,連呸了好幾聲。
狄九徽大笑,「甜的叫分桃,不甜的叫人生如戲,我演得可好?」
閆御惱了,搶過來桃子往他嘴裡塞,狄九徽不從,兩人又扭打成一團。
竹林月夜,煙霧氤氳,有熱氣從水面蒸騰而上,湯泉呈現透亮的蔚藍色。
閆御在房間裡換衣裳,他糾結是往上遮一遮,還是往下拉一拉,往上遮沒效果,往下拉顯得他太隨便。
後來他取了個中庸之道,不遮也不拉,自然而已,見機行事。
他先入水,很快狄九徽來了,他捂得像個粽子,只露出頭和手,就差沒有繩子綁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