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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視角看感覺就是不一樣。」月老嘬了口酒,幸災樂禍地點評道:「抗壓能力太弱。」
狄九徽一下把他葫蘆撅了,月老沒繃住,一口酒猛地噴出來,好巧不巧水霧落在了迎面進來的犬妖身上。
面上一涼,他眨了眨眼,呆呆地看著面前三人,「你們……」
月老知道他,這個在暗中幫過他很多次的小妖,臉上不自覺帶了笑,剛想好聲說上兩句話,犬妖目光依次從三人面容划過,最後停留在閆御臉上,他怔愣了下,忽然眼中迸發出濃烈的喜悅,激動道:「恩公!」
狄九徽和月老同時驚了,整齊劃一地扭頭看向閆御,「恩公?」
閆御也很詫異,打量著犬妖洋溢著歡悅的臉,探問道:「我們認識?」
犬妖語無倫次道:「恩公您忘了嗎,當年在姜府是您救了我啊!」
姜府……
閆御在腦海中快速搜尋了一圈,恍然大悟,「你是大黃?」
那條姜府養在後院的大黃狗。
「您還記得我!」大黃喜不自勝,「當年恩公對我有一飯之恩,這麼些年一直不敢忘,我總算找到您了!」
閆御聽了直愧疚,給口飯吃算恩情?他差點把人家害死,若不是大黃眼神太真摯,他簡直懷疑是在說反話。
「飯?」狄九徽敏銳地抓住關鍵詞,「什麼飯?」
閆御臉色一變,連忙給大黃使眼色讓他別說了,大黃還算機靈,眼瞅著不對勁,趕緊轉移話題。
「古人云: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當年恩公您摸了我的頭,令我短時間內就開了竅,化形更是事半功倍,否則別說修煉,我可能一輩子都難以得悟,最後老死院中,這份恩情我不能不記不還。」
狄九徽納悶,「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茬。」
閆御幽幽道:「你那時候在勾搭姜憬。」
這回輪到狄九徽心虛了,「我說呢,沒多少年的修為卻能化形,要麼吃了仙丹,要麼受人點化。不過你是怎麼找到的月老,堅信不疑地跟了他幾十年。」
大黃如實交代:「我在尋找恩公的途中遇上了兩位好心人,他們是一對夫妻,問了我幾個問題之後給我指明方向,讓我來這邊找人,他們說只要守在月老身邊,就能找到我想見的人。」
夫妻……
狄九徽眼角微挑,「你父母?」
除了他們想不到其他人了,想必是看出來大黃受他點化,存在的一些千絲萬縷的塵緣需要了斷。
閆御問他:「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大黃響亮答道:「我肯定是要報恩的,恩公有什麼事都可以差遣我。」
閆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月老,再看了看狄九徽,狄九徽心領神會地上手薅了月老一根頭髮,然後綁在大黃手上,一枚印記浮現在他掌心,光澤輕輕流轉,隱入皮膚里。
閆御道:「月老馬上去投胎,你若想報恩便繼續跟著他,助他早日曆劫歸來。」
大黃心地良善,積累了不少功德,他是有機緣在身的,跟著月老一併歷練假以時日會有大造化,當時不經意間種下的因,如今助他一臂之力結個善果,也算有始有終。
月老重新輪迴去了,大黃也追隨他而去,臨走前狄九徽揶揄了一句:「下輩子別再到處建財神廟了,不知道的以為你暗戀趙公明。」
月老臉瞬間漲紅了,張開嘴要破口大罵,面無表情的孟婆捏著他下巴猛灌了一碗孟婆湯,他頓時迷瞪了。
孟婆冷冷道:「詭計多端的死男同。」
到底沒把月老拽回天庭,這一趟算是白跑,狄九徽止不住發愁,「咋辦啊,他回不來,我就只能繼續耗著,死又死不掉,活又活受罪。」
閆御一沉吟,「我有個辦法能夠一勞永逸。」
狄九徽眼睛一亮,「你說。」
閆御鄭重其事道:「我們造反。」
狄九徽:「……」
狄九徽眉頭緊鎖,揪起閆御胳膊左看右看,從前面繞到後面,三百六十度徹首徹尾地端詳著他,得出一個結論:「你被奪舍了?」
閆御表情認真地給自己把了把脈,「應該沒有。」
奪舍把哪門子的脈?不如先去治一下腦殼。
「那你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原則呢?」
閆御正經道:「你低估了我,其實我很有野心。」
狄九徽質疑地挑起半邊眉毛,「就算是有野心,光憑咱倆,沒到凌霄寶殿呢就被摁下了。」
「所以我們需要快速增進修為。」
狄九徽敷衍地一點頭,「閣下有何高見呢?」
閆御不疾不徐道:「雙修。」
野心在這兒呢。
「等我們多雙修幾次,修為大漲,定能掀翻玉帝把你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閆御志驕意滿眼睛有光,已經在憧憬美好的未來了。
狄九徽頭疼地按了按腦門,想跟他再商量個更靠譜的,一道脆生生的嗓音截斷了話頭。
「你們想造反?」
那尾錦鯉浮出水面,探著頭朝外張望,不斷有泡泡咕嚕咕嚕地冒出來。
「造反不好,會生靈塗炭的。」錦鯉一絲不苟地說,「不可以。」
「假如我們非要干,你怎麼辦?」狄九徽故意逗它,「我們照顧了你那麼久,於情於理你都該和我們統一戰線,應該不會去檢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