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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還在等她,往前走吧。
這一回他們告了別,李青元折了枝最漂亮的桐花送她,素桐凝視著那花良久,轉身拈花離去,她每往前走一步,身後簌簌而落的桐樹便衰老一分,花葉凋零,枝幹枯萎,到後來萎縮成一段稍微碰上一下就會轟然倒塌的朽木。
其實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他。
你還喜歡我嗎?
但不用問出口素桐就有了答案。
李青元站在朽木之下,目送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當中,回憶逐漸飄向久遠的舊夢。
「姑娘你是打哪兒來的呀?」
「我住的地方雲階月地,暗香疏影,你肯定想像不到。」
「聽上去好似仙境,我能跟你去看看嗎?」
「你一介書生,希望太渺茫了。」
「希望渺茫但非絕無可能,我還是有一線機會的。」
「口氣還不小,那你試試啊。」
「那姑娘一定要等我,我會追上去的。」
喜歡的,一直都很喜歡。
李青元喃喃道。
……
狄九徽不停地瞄著素桐臉色,猜測她此刻心底的情緒,「你真釋懷了?月老的紅線就在我手裡,你若難受,我把李青元紅線和你的綁一起,打死結,誰來了都分不開。」
「觸犯天條的事,你不怕被人知道了?」
狄九徽破罐破摔,「大不了玉帝把我也貶下凡,正好不想幹了。」
素桐餘光一瞥瞧見道影子,本來捋頭髮的手拐了個彎,感動地捂住嘴:「為了我你竟連天條都敢犯,小九,如此深厚的情意我一定不能辜負了你。」
狄九徽渾然未覺身後愈發逼近的身影,一挺身,義薄雲天道:「咱倆之間說這些就見外了,常言道好到能穿一條褲子,指的就是你我這交情。」
然後一轉頭對上了一張如死魚般難看的臉,閆御涼涼道:「哦?」
狄九徽嚇了一跳,立馬澄清:「友誼,純粹的友誼,別多想!」
素桐慢悠悠地添了把火:「也可以不是純友誼,我現在一身輕,小九要不要和我試一試,既有粉絲基礎,又有竹馬打不過天降的魔咒加持,定能成就一段流傳千古的佳話。」
閆御臉色大變,「想都別想!」
「你想不想不重要,要看小九怎麼想。」素桐曖昧地朝他眨眨眼。
「你可閉嘴吧!」狄九徽受不了了,他和兄弟穿褲子,兄弟想把他坑死,她哪裡難過,心情分明好得不得了。
素桐大笑,留下一爛攤子擺擺手遠去了。
狄九徽從七上八下地看素桐臉色到七上八下地看閆御臉色,「她開玩笑呢,素桐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你也知道。」
「但她的玩笑有人當了真。」閆御鑽牛角尖,還在計較天書上那些流言蜚語。
狄九徽很有自覺地說:「我現在就以我的名義澄清。」
閆御阻止了他,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嘴唇,狄九徽瞭然,上去親了他一口,閆御被親得有點迷糊,他沒這個意思,但既然狄九徽誤會了,他就勉為其難受用了吧。
狄九徽意猶未盡,「你想當眾表演?」
閆御:「?」
閆御冷靜了下:「我暫時沒這種癖好。」
「那?」
閆御委婉含蓄地暗示他:「我偶然發現我父母居然用了情侶名,老夫老妻過得如同熱戀期。」
狄九徽懂了,拍板定案:「咱倆也換!」
第83章 官宣
情侶名要獨特亮眼,既要凸顯出二人的風格,比如走高冷路線的道侶不能起個沙雕的名字,太破壞氣氛,又要記憶深刻,存在感十足,絕不能泯然眾人矣。
狄九徽問閆御咱倆是什麼路線的,閆御想半天說:「青春疼痛。」
狄九徽:「?」
狄九徽:「解釋一下?」
「不是青春還是暮年嗎?」閆御有理有據。
狄九徽啞然,改口說:「疼痛?」
閆御正經八百道:「你打我挺疼的。」
狄九徽上去一巴掌呼他狗頭上,「重新想。」
閆御捂著腦殼指責他:「你家暴我。」
狄九徽波瀾不驚,「那你去告我吧。」
閆御肅容道:「愛能止痛。」
狄九徽:「……」
狄九徽大開眼界,「賤。」
閆御淡定道:「真東渡。」
狄九徽:「?」
狄九徽試探道:「傻。」
閆御面色如初:「血為盟。」
狄九徽心驚:「蠢。」
閆御應對自如:「上春樹。」
狄九徽:「……」
難道他真是個天才?
狄九徽肅然起敬,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出上聯你對下聯。」
「好。」閆御點頭。
狄九徽略一沉吟,選了個很有意境的詞彙:「天空。」
閆御持續發揮著他的才華,文采飛揚道:「45度角仰望。」
狄九徽:「悲傷。」
閆御:「逆流成河。」
狄九徽:「自由。」
閆御:「艾倫。」
狄九徽:「希望。」
閆御:「你永遠聽不懂。」
狄九徽深吸一口氣,想沉下心跟他好好商量一下:「我……」
閆御:「的發。」
狄九徽:「……」
狄九徽時常臣服於他的精神狀態,看似穩定,實則早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