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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桑寧寧已經占據了左儀水太多心神。
可是好奇怪。
左儀水有些困惑的地看向了自己的上凝劍。
為何方才一瞬——就在他毫無阻礙的說出「桑師妹」這三個字時,完全沒想到過桑寧寧?
明明最先讓他記住的,不是「小師妹」。
而是桑寧寧。
容訣也沒有給他時間細想。
「我方才不懂,但現在忽而覺得,用小師妹的邏輯來回答問題,真是一種極為快意的方式。」
「所以……」
站在前方那人眉梢微微上揚,嘴角也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他轉過頭,對左儀水歪了歪頭,道:「無論今日左師弟你說什麼,我的回答依舊是,不去。」
夕陽已落,台下更是人影散亂,唯有容訣立在台上,姿態隨意慵懶,卻完美得仿佛一卷畫。
左儀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師兄。
容訣總是溫和守禮,端方君子,而此時此刻,夕陽落在他的身上,眼角的那顆淚痣變得格外顯眼。
詭譎,艷麗,嘴角勾起的那麼笑又帶幾分不知名的森森鬼氣,還有……
還有幾分,令人眼熟的純然直白。
左儀水尚且來不及細看,卻見那人已經走遠。
「你們去吧。」容訣溫和的嗓音從前方傳來,或許是因為隔得遠,故而哪怕用了傳音入密,依舊因距離顯出了幾分恍若隔世的縹緲。
「我也要去找桑師妹了。」
倘若都去找桑雲惜了,那桑寧寧又該怎麼辦呢?
總不能丟下她一個人。
容訣看著手腕上浮現出來的青蛇鱗片,想起自己那早已從青鸞變得面目全非的法相,不覺失笑。
畢竟光是上次那一根糖葫蘆,恐怕不足以讓她消氣的。
若是真氣得折了劍。
以後,又有誰能來殺他呢?
……
「所以你入門這幾日,其實是和大師兄接觸的比較多咯?」
錢芝蘭收好了桑寧寧帶給她的靈石藥材,一邊拿眼睛瞅著恨恨咬著糖葫蘆的桑寧寧,忍不住一陣牙酸。
沒見過這樣吃糖葫蘆。
不說那些一一小口一小口,恨不得每個珠子吃一天的大家小姐,便是尋常女修注意些,也該是舉止優雅,儀態端方。
唯有桑寧寧。
一口半個,面無表情的嚼著,連山楂核也不吐……?
錢芝蘭連忙道:「吐核!吐核!」
桑寧寧面無表情地咽下一口,對著錢芝蘭點了點頭,認真:「好的,錢師姐。」
錢芝蘭:「……」
行了,她明白了。
桑寧寧還是那個桑寧寧,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看著面前這個乖巧可愛又一根筋的小姑娘,錢芝蘭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問道:「你這糖葫蘆是誰送的?」
桑寧寧:「容——大師兄。」
錢芝蘭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你覺得大師兄是個什麼樣的人?」
桑寧寧沉思了片刻,語氣猶疑:「……有病?」
性格很好,待人溫和,從不亂發脾氣。
被二師兄挑釁也不生氣,見四師兄惡作劇也很平靜。
似乎也沒有旁人那麼喜歡桑雲惜。
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管她。
……
綜上所述,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聽完這一套邏輯,錢芝蘭:「???」
她目瞪口呆:「啊?!」
「嗯。」
桑寧寧盤了一遍邏輯,越盤越通暢。
於是她肯定地點了點頭,又咬了一口糖葫蘆:「是的,他有病。」她頓了頓,又真誠道:「錢師姐,你也有。」
腦子沒點病的人,怎麼會對她這麼好?
而容訣,大概是她見過的,腦子最有病的人了。
第17章
自從和桑寧寧熟悉起來,錢芝蘭就再不怕她了。
笑死。
傳聞中的「冷心冷情,喜怒無常」,錢芝蘭是半點沒看到。倒是被她看出來,桑寧寧這傢伙是半點人情世故也不通。
這樣的性格,若是沒人護著,在這青龍洲的內門怕是要受不少氣。
桑寧寧被錢芝蘭抓著強行揉了一遍毛,又拉著她絮絮叨叨囑咐了許多話,才戀戀不捨地放她離開。
她真心待桑寧寧,桑寧寧亦真心待她。
「錢師姐。」
剛邁出去幾步,桑寧寧又特意轉過頭,仰著頭,無比認真道:「你在外門,也要好好練劍。若是需要丹藥,我去給你拿——」
錢芝蘭一聽這話就頭疼,趕緊揮手:「你且顧好你自己,師姐我可不差這點東西。」待人走後,錢芝蘭嘴裡還在嘀嘀咕咕。
「年紀輕輕,怎麼和那個老頭子一樣……」
因著這一出,桑寧寧回到小竹林時,已經是深夜。
意外的,她在小竹林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師妹。」
容訣輕聲喚道。
他立在小竹林與池子的交界處,沒有向前一步,也沒有後退之路。
瞧著有幾分可憐。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
桑寧寧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叫了聲「大師兄」。
說完這句話,桑寧寧就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似的,立刻飛身到了通往湖中心房屋的那條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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