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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寧寧眼睛一亮:「要如何做?」
容訣頓了頓,對上了那雙眼尾上揚的漂亮眼瞳。
神使鬼差般的,他笑了起來,說出了那個不可能的方法。
「我曾聽聞過一個法子,說若有玉容枝為引,愛人之血為形,即可重塑金丹。」
但他是怨魂。
怨魂只剩執念,從不會愛人。
桑寧寧卻不知道這些事。
她追問道:「那玉容花哪裡——」她停了下來,顯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於是整張臉都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這花,只有容家有嗎?」
她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要「壓容訣一頭」的打算。
看她如此苦惱,容訣卻笑了起來。
「離恨天境中也有此物。」他不緊不慢道,「倘若師妹日後能在宗門大比中取得不錯的成績,被選中去離恨天境的話,倒是真有可能得到此物。」
聽起來不難。
對於自己的劍法,桑寧寧極有信心。
「我現在已是築基巔峰,只差一個契機便可——」
化得金丹。
這話沒說完,因為桑寧寧徒然意識到了不對。
大師兄剛被剝丹廢修為,自己這麼開口,豈不是在對方傷口上撒鹽?
簡直就像是幼年桑雲惜抱著外頭買來的布玩偶,一臉天真無害地問,為什麼從來沒見過桑寧寧抱著自己的玩偶一樣。
容訣倒是沒什麼反應,桑寧寧先明白了什麼是「愧疚」。
泛著淡淡苦味兒,恨不得對方直接砍自己一劍。
桑寧寧眼神飄了飄,落在了那些被容訣帶回來的碎裂的草藥上。
她隨手撿起一截,生硬地轉移話題:「這東西,有什麼用處?」
容訣反問:「小師妹覺得它像什麼?」
「續魂草。」
容訣頷首:「確實是續魂草。」
只是加了點別的東西。
續魂草可治療外傷,無需任何靈力為引。
可倘若在它於日中之時,長至鼎盛,而後再被人踐踏,佐以怨氣相輔,就會喪失本性,化作另一種東西。
——斷魂草。
容訣嘴角噙著一抹笑,彎起眉眼,似是忽然間心情極好的模樣。
他捻起一截斷魂草,隨意折了幾下,笑吟吟地看向桑寧寧:「今日那幾人,曾經也欺負過小師妹麼?」
桑寧寧一愣。
她其實有些記不清了,但既然容訣問了,她還是回答道:「似乎有?我記不太清了。」
反正最多是些口舌之爭,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桑寧寧也從不往心裡去。
「這樣啊……」
容訣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嘆息,尾調上揚,輕輕散在了半空中。
他望向桑寧寧,笑了起來:「師妹最近和玉容劍磨合的如何?」
玉容劍……
桑寧寧嘴角一抽,面上的神情驟然生動了起來。
該說不說,從某方面而言,這劍確實不錯。
外形華麗,鋒芒難掩。
舞動時還有流光於劍身閃爍,恰似晴天湖面,浮光躍金。
但是——
桑寧寧將劍拍在桌上,言簡意賅道:「它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它。」
這劍太倔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得到劍的經歷不太愉快,桑寧寧總覺得這劍也古里古怪,像是內里有一股氣在控制似的,自己都能和自己打起來。
容訣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劍身:「還需要磨合一段時間罷了,小師妹且先收好。」
不是什麼別的原因。
只是有一截他的指骨,加之有怨氣覆於其上,才會讓桑寧寧覺得不適罷了。
將劍還給了桑寧寧,容訣輕巧地轉移了話題。
「現在應該還沒到小師妹練劍的時間,若是空閒,小師妹不妨來幫我將這些廢棄的草藥再折幾下如何?」
可以到是可以,但是——
「這有什麼用?」
面對桑寧寧的詢問,容訣維持著淺淡的笑意,陽光透過縫隙從四面八方照射進來,宛如根根繩索將他束縛。
他動了動手腕,腕上的金玉撞擊聲叮咚作響。
桑寧寧心底浮起了一絲淺淺的困惑。
剛才……大師兄腕上有這些嗎?
「沒什麼用。」溫和的嗓音打斷了桑寧寧的思考,「閒得無聊罷了。」
確實。
大師兄現在不能練劍,也不能修煉,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些事做了。
桑寧寧圓了邏輯,也重新坐回到了容訣的身旁。
「我與師兄一起。」
……
湖心竹屋內一片歲月靜好,卻不知外頭早已鬧得天翻地覆。
「容、容少,又有一個外門弟子突然高燒不退,還說渾身疼痛難耐,口中叫嚷著,要我們、我們……」
「要我們做什麼!」
前來匯報之人將頭埋得更低:「要我們,殺了他。」
「荒唐!!!」
容明晟一拍桌子,色厲內荏道:「來找我做什麼?!還不快去找醫藥堂的弟子來?!」
雖說比不上明堂洲,但青龍洲作為主洲,醫藥堂內也是常年有幾位明堂洲弟子駐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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