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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面前此人是誰,但是與其在這裡翻來覆去地說些無用之語浪費時光,不如去練劍。
她每日練劍的時間都不夠,哪有心思在這裡廢話?
孫照林被她一噎,充滿懷疑地問道:「你以為我剛才是什麼意思?」
這傻子莫不是根本沒聽懂他的諷刺?
桑寧寧……
桑寧寧真的沒認真聽。
但她自覺反應極快,沉吟一秒後,試探道:「講述了你對那位桑小姐的求而不得?」
不怪桑寧寧如此猜,只因她這個妹妹確實有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喜歡她的本事。
這猜測實在合理。
只是不知為何,孫照林聽了這話,瞧著倒像是更加氣急敗壞了。
少年像是被戳中心思的貓兒似的炸開了毛,幾乎要跳起來:「你、你別亂說!休要毀了桑小姐清譽!」
清譽?
桑寧寧愣了一下,握劍茫然四顧:「我們修仙之輩,也在乎這些口舌麼?」
她以為,大家都修仙了,自當擺脫那些繁文縟節?
這本是很正常的一句話,然而由於桑寧寧天生情緒不外露,這話被她說出來,就更多了一層別的意味。
比起講理,更像嘲諷。
也不知誰先開的口,總之周邊一群看好戲的弟子俱是發出了竊笑。
「原先聽著這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被這麼一說……」
「可不是麼!都修行了,只當跳脫五行之外,哪兒來的那些規矩?」
話音入耳,孫照林被氣得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桑寧寧這像是石頭般又臭又硬的性格還能在外門平安地活到現在,靠得不就是她那天賦異稟的劍術麼?
偶爾大師兄前來指點,也唯有她敢上前。
雖然通常也是一招落敗……
但那可是大師兄啊!!!
孫照林吞了口口水,先是後退幾步,確保距離安全後,在轉身前扯起嗓子,聲音尖銳得仿佛一隻被人掐住了喉嚨的母雞。
「哈,就你這種人,活該一輩子也比不上大師兄!」
桑寧寧猛得沉下了臉。
儘管她知道這人或許也不是真的那麼崇敬容訣,只是想要以他壓人,但在這一刻,桑寧寧的心情依舊跌倒了谷底。
若是別的,她自可以一笑置之,但唯獨「劍」不行。
而路人師兄的這句話,也確確實實戳中了桑寧寧的心事。
內門與外門。
無論是資源功法,還是師長教誨,都相差甚遠。
她……莫不是要一輩子做容訣的手下敗將?
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須臾後,終於有弟子期期艾艾地上來。
「桑師妹,你別傷心。」他道,「雖然你現在不是內門,但是我……我們都覺得,在『躍門』的比試中,你是最有可能奪得玉容花的人!」
畢竟,整個外門,除了桑寧寧外,還有誰能如此刻苦修煉劍道,近乎到了通宵達旦、廢寢忘食的地步?
不過……
「距離『簪玉容』的比試至少還有三十多年吧?」
「唔,應當是三十六年兩個月零七天。」
這也太久了。
雖說修士壽命長無盡,但這都是對高階修士而言,對於他們這些外門底下的小嘍囉來說,但凡心中有點野望,都在爭分奪秒的修煉。
而現在,差得可是三十六年吶!
三十六年!
這麼一想,他們都有些同情桑寧寧了。
若是有個好出身,憑藉桑師妹的刻苦努力,安知不能也結個金丹,做個開悟了紅塵的金丹真人呢!
倘若再運氣好些,說不準也能法相化形,從此以後多一條命啊!
比如他們的大師兄容訣,法相化形便是一隻上古青鸞。
逍遙展翼,翱翔晴空。
端得是清風朗月,君子世無雙。
而且論起劍法,桑寧寧雖然在外門中一騎絕塵,但是每每遇上大師兄發善心下來指點一二時,桑寧寧可是從沒在大師兄手中過下兩招啊!
想到此處,眾人看向桑寧寧的眼神不免更加憐憫感慨。
可惜,可惜啊!
「桑師妹別傷心……」
「是啊,大師兄進門許久了,你才入門幾年吶!」
「桑師妹加油!努力超——超過有點難,努力在大師兄手裡過下三招吧!」
桑寧寧:「……」
又、來、了。
桑寧寧握著劍,一字一頓道:「我沒傷心。」
只是生氣。
很生氣。
你可以嘲笑她,但不能看不起她的劍!
當然,沒有人相信桑寧寧這話。
面對眾人的好心安慰,桑寧寧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又倏地放鬆些許。
罷了。
須臾幾秒,桑寧寧的心頭再次一片平靜。
反正只要有容訣在,哪怕是不動用靈力的純劍法比試,哪怕只是在外門中,她也永遠是那個被壓制的「第二名」。
壓得很死,永遠無法翻身似的死。
桑寧寧不自覺地鼓了鼓腮幫子。
太氣了。
氣得她又想咬糖葫蘆了。
不過桑寧寧也並未多解釋什麼,自顧自地走到了熟悉的練劍台上,開始了每日的揮劍練習。
剩下的弟子們看著表面毫無波瀾的桑寧寧,有敬佩,有不屑,有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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