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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一想,就更駭人了。
謝映之看過!而且明顯看的是完整版!
大過年的不帶這樣驚悚的,何琰大名士最近腦洞越來越清奇,天曉得在裡面寫了他什麼?
謝映之看著他神色幾變,頗為同情地取出一個棉紙包遞給他。
紙包裡面是一顆顆裹著蜜糖的山楂。
「江南來的友人拜會時帶來的,我不吃零嘴,就給你罷。好了,可以喝藥了罷。」
蕭暥:……
所以謝先生是料定他已經把囤糧啃完了,特地給他留的?
蕭暥嗑著山楂,酸酸甜甜,味道真是好。暫時就不去考慮何琰寫了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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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何琰要寫也是寫蕭暥的黑材料罷,而他是蕭子衿,某人於是自欺欺人地捂緊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監督他早起吃好了藥,謝映之就出去訪玄門的道友了。
謝大名士生活作風野得很,經常不在家,所以蕭暥也住得自在,跟自己家似的,一點不見外。
他在宅院裡隨便逛了逛,謝映之修玄,對世間一切看得很淡,府邸里冷冷清清,也就比他的將軍府好一些,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連廚房裡也冰清火冷,絲毫沒有準備年夜飯的意思。
所以他若指望著今晚有一頓大餐,就趁早告別這念頭。
除了堂屋的桌子上放著一盒糖果蜜餞。
蕭暥一邊順手取來吃,一邊心道,明天是大年初一,應該會有謝家的小孩子拜年?所以才備著這些?
然後順便腦補了一下謫仙中人謝先生帶娃的場景。心道,我可不幫你帶娃,我沒經驗的……
接著蕭暥繼續閒逛,又發現了一個好玩的地方。
這盛放甘果炒貨蜜餞的簍子,在書房、堂屋、還有院子的亭子裡都有放置,好像是餵耗子似的,到處都散著一些。
蕭暥坐在院子的涼亭里剝著松子吃,一邊心想,謝映之不在家挺好。省得他小心翼翼地藏著狐狸尾巴。
就是過節冷清了點,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除夕,怕是要一個人過了。
原主真是鰥寡孤獨的命,他繼承這個殼子看來也躲不了。
住在自家府邸,他一個人過除夕,今年容緒給他翻修屋子,他住在謝府,還是一個人過除夕。
謝映之這明擺著不會回家吃晚飯了。
想想也是,謝大名士玄門之首,就算是要團聚也是和謝家人或者玄門的諸位,你算怎麼回事?你連個真名都不敢報的。
他心裡涼涼地想,其實謝映之和他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罷。
等等,想什麼呢?原主他老人家孤家寡人有朋友嗎?
雖然明白這道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有點淒涼,今天家家都是團聚,他想找個人一起吃個飯,怕都沒有。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外面樹枝發出清脆的折斷聲,他循聲望去,就看到院牆外的一棵合歡樹的樹枝混亂地顫動了幾下,緊接著院外傳來噗通一聲悶響。
剛才有什麼人在圍牆上?
刺客?
不不,哪個刺客落地那麼大動靜?把樹枝都壓折了,這業務水平還敢出來接活?
他於是立即轉出了院子,就看到外面街面上,雲越冷著臉,一手揪著一個人在審問。
那人摔得灰頭土臉,腦袋上還像筷子似的插著一根枯枝,甚是滑稽。
雲越道,「公子,這人爬上樹往裡面窺伺,我把他抓下來了。」
蕭暥瞥了一眼那棵合歡樹的樹幹上撞裂的樹皮,看來雲越是簡單粗暴地一腳踹在樹上,把那人震下來了,簡單粗暴啊!
果然是很弱雞啊,應該是個不會武藝的文士沒跑了。
那人磕頭如搗蒜,「公子,誤會,一場誤會,我就是看看謝先生在不在家。」
蕭暥頓時明白了。這人是狗仔隊。
謝映之品貌無雙,是九州光風霽月第一人,這大梁城裡傾慕他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奈何謝映之出門都會帶著幕籬,或者坐車,所以平時見不著,這人就爬上了牆。
蕭暥擺擺手,「過年了,放了他吧,下次再敢偷窺,押送清察司。」
打發走了狗仔隊,蕭暥問,「何事?」
雲越道,「主公,好消息,除夕將近,又加上主公的四面鄉笛之計,北宮達軍心散了,吃了個敗仗就退兵了,現在大司馬正在高唐稍作休整,即日就將回大梁,說不定還能趕上上元節。」
這真是個好消息,蕭暥頓時覺得肩上的擔子一輕。
他這大哥處事穩重,非常有擔當,他就要回來了,蕭暥像吃了定心丸。
這時,巷子裡又傳來了噼噼啪啪的爆竹聲。
雲越轉頭遙遙望了望,忽然幽幽道,「主公,今天是除夕了。」
蕭暥趕緊接話:「是啊,你也早些回家團聚吧。」
除夕佳節啊,加班工資翻三倍,主公我窮付不起,加班你就別想了。
雲越細眉微蹙,試探問,「主公你……和謝先生一起過年?」
瞎想什麼啊,謝映之跟他連朋友都算不上,還一起過年哈?
蕭暥道:「不,謝先生出去訪友了。」
雲越臉色頓時一松,目光熠熠,「那我去訂一桌酒菜,慶祝北方的戰事大獲全勝。」
蕭暥:「嗯?」
忽然明白過來,等等,難道這孩子想跟他一起過年?瞎想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