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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他一回頭,就見魏瑄愕然看著他們。
「阿季,你醒了?」蕭暥驚喜道。
謝映之說不知道魏瑄什麼時候醒,他還擔心魏瑄腦震盪,會不會變植物人。
魏瑄咬了咬薄唇,看著他們的目光卻幽晦複雜。
蕭暥愣了下,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正和魏西陵滾在一起。
魏西陵有力的手還緊攬著他的腰,因為之前打鬥過,隔著輕如蟬翼的蕾絲,那雪白的肌膚上沁著一層濕熱的薄汗,觸之溫軟細膩,燈光下瑩瑩仿佛珠光。
獄中幽暗的燈光下,這畫面實在太曖昧了。
「你們在……做什麼?」魏瑄啞聲道。
「頭髮纏住了!」蕭暥立即道,他紅著老臉,「西陵,幫我。」
兩人同時起身,魏西陵抬指去解。
他側首垂眸,眼睫貼近那光潔的後背,溫熱的氣息緩緩拂到肌膚上,又酥又癢,激起細細的戰慄,如春水漣漪般蕩漾開去。
蕭暥被弄得坐不穩了。
燈光下肌膚瑩潤如玉,後背漂亮的線條起伏流暢,精窄的腰身還不安分地輕輕晃動。
這畫面映入眼帘,魏瑄只覺得一股熱血湧上頭,緊接著就撞上了魏西陵沉默的眼神,兩人的目光不動聲色間在空中對接。
魏西陵不由想起蕭暥胸口的牙印,蹙眉問道,「阿季,有件事……」
魏瑄一臉懵然:「請問……公子是誰?」
***
瑤華宮
「什麼?他傻了?」賀紫湄挑眉。
郢青遙道:「陛下派曾公公悄悄去寒獄看過,人都不認識了。」
賀紫湄咬著指甲,目光輾轉莫測。
郢青遙知道這是她想殺人時的不自覺的小動作,勸道,「紫湄,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威脅不到你,得饒人處且饒人。」
「如果他是裝傻呢?」賀紫湄不信道。
郢青遙道:「他受了禁術,不死也要瘋,而且謝先生預料到我們今夜要對晉王下手,早有安排,你殺不了他的。搞不好反倒曝露自己。」
***
寒獄裡,
魏西陵道,「阿季,我是你皇叔,你不記得了?」
「皇叔?」魏瑄茫然地看著他,又轉向蕭暥,「那他呢?」
蕭暥立即湊過來:「阿季,我是你蕭叔。記得嗎?」
「你不是。」魏瑄癟嘴道。
蕭暥一喜,「你記得我是誰?」
「我記得。」魏瑄猶豫地抬起手,看著他的目光迷茫中藏著熱切,指尖撥過他後腰溫軟的肌膚。
魏西陵劍眉一蹙,「阿季!」
隨即就見蕭暥右側腰身上,雪白的肌膚上伸展出一支含苞欲放的花蕊。
「你是花仙。」魏瑄道,
蕭暥:……
魏西陵:「怎麼此花又開了?」
他隨即想到了什麼,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不是,我沒有!」蕭暥自暴自棄,泥煤的啊!這狗尾巴花,沒想到魏西陵剛才給他解頭髮時,又出來了!
他趕緊把衣服一卷,胡亂地穿起來。
***
「殿下應該是精神創傷後的應激性失憶。」謝映之細細替魏瑄查看後道。
蕭暥聽說過,一些士兵在經歷了殘酷戰爭後,會產生心理陰影,其中一種表現就是失憶,也許是大腦出於某種自我保護,會忘記那些引起痛苦的記憶。
再想想魏瑄這些年的經歷,從擷芳閣蝕火,到千家坊染上石人斑,再到含泉山莊地窟被巨蟒吞過,西征月神廟裡黑霧瀰漫的祭壇,兇險莫測的溯回地等等,才十幾歲的孩子,就經歷了那麼多,產生了心理壓力和陰影可想而知。
蕭暥頗為自責,都怪他以前沒有時間關心孩子成長。
如今魏瑄若真的忘記了這些痛苦的回憶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蕭暥心想著,趁著和北宮達的大戰還沒到來,該多陪陪孩子。
經歷了這一劫,寒獄魏瑄是不能再住了。回宮更是不可,他那個心胸狹隘的皇兄還不知道會如何待他,倒不如暗中將魏瑄轉移到將軍府,也方便謝映之替他治療,而且,總沒有人能襲擊得了將軍府吧?
魏西陵認為也可,「有謝先生在,應當可保無失。」
雲越也道:「有先生在,晉王殿下就不會再發燒胡咬了吧。」
蕭暥一摔,「雲越!」
不要亂說嗷!
魏瑄目光似茫然地忽閃了一下,做錯事似的低下頭去。
蕭暥腦殼疼,雲越不會已經把先前的事情都告訴魏西陵了吧?
他心中不由發虛。趕藉口到飯點了,肚子餓,灰溜溜地上車回府。
回到了府中,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魏瑄住在哪裡。
蕭暥的意思是乾脆跟他一間屋,他把床讓出來給孩子,他自己睡靠榻就可以。
雲越立即反對:「不可,主公身體虛弱,睡榻上休息不好,而且晉王年紀小,半夜還有磨牙的習慣怎麼辦?」
打住!打住!蕭暥老臉趟不住了,怎麼沒完沒了!
謝映之不動聲色道,「我也認為不可,既是隱藏府中,宜不引人注目為好。」
蕭暥這倒覺得頗有道理:「先生認為該如何安排?」
謝映之對魏瑄微妙地笑了下,「我尚缺個記事的文書。殿下與我同住如何?」